。”
和臻閉上眼,喉結上下滾動著。
陸友銘最後吻上他的眉心:“想照顧你一輩子。”
和臻鼻尖發酸,他嚥了咽,睜開眼喘了口氣,說:“陸友銘,我不只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有著或許不能被你接受的一面。你確定嗎?”
從明白陸友銘是在跟他告白時,一種恐懼就從心底升起。
他是喜歡陸友銘,但是他從沒想過要跟他確定什麼關係,他以為他跟陸友銘也可以像跟之前任何一個包養的情人一樣——予取予求,毫無瓜葛。
雖然,他知道他跟他們不同,他們帶給自己的體溫和陪伴是用錢來交換的,而陸友銘的心跳和懷抱,是需要自己用心和秘密來交換的。
“確定。”陸友銘吻上他的額,沒有詢問,也沒有解釋,只是簡短地回答了兩個字,目光堅定地望進他的眼睛裡。
和臻無法直視他赤誠深情的眼睛,他閉了下眼,手抓緊了陸友銘胸前的衣服。
沉默。
持續了很久,他睜開眼望向滿眼期待的陸友銘,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雙手撐著陸友銘的胸膛,推開,起身下床,把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取過來,開啟郵箱,翻到一封最近的郵件。遞給陸友銘。
賭一把。
發信日期是十天前,郵件內容是照片和影片。
陸友銘往下翻——
第一張,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躺在一個像是解剖臺似的藍色平臺上,歪著頭,舌頭往外伸著,嘴角還有乾涸的血漬。照片拍的很清晰,男人沒有陽…具,身上佈滿青紫。但他那張絲毫沒有傷痕的完好臉孔,陸友銘認識,而且記得很清楚——梁高峰。
他手指顫了下,緩慢地撥開第二張,骯髒的地面,軍綠色的高低床,男人被像是鞋帶一樣的東西吊在兩床的縫隙之間,雙腿跪地,舌頭外伸,嘴唇發紫,表情和動作都非常扭曲,而且很明顯已經斷氣。
陸友銘艱難地吞了口唾液。
他望向和臻,和臻面無表情地盯著圖片,那種眼神,冰冷無情。
陸友銘低下頭,往下翻去,第三張是抓拍,梁高峰正在發瘋似地用頭撞著牆,鮮血從頭髮裡淌下來,流到眼窩唇角。
第四張,梁高峰跪在地上,上身赤…裸,都是鞭痕。眼淚從溝溝壑壑的皺紋往下滑,他極力縮起脖子和四肢,作揖般抬眼望著鏡頭,眼裡滿是恐懼。
第五張,梁高峰被幾隻穿著骯髒解放鞋的腳踩趴在地上,四肢蜷曲著像是在顫抖,臉被一隻腳踩得貼在水窪裡,他的下身,塞著一個……
噁心。
陸友銘猛地摁滅了手機螢幕,抹了把臉大口喘了一下,他看不下去。
和臻為什麼叫他看這個?和臻為什麼會有這種照片?從照片上看,梁高峰是死了?他還記得當初打聽得到的結果是梁高峰被判了十年。
從照片背景來看,也的確像是監獄。
他是死在了獄中?
“是我做的。”陸友銘心中正疑問叢生,和臻冰冷的聲音漂浮在他的頭頂。
陸友銘猛地抬頭看向和臻,瞪大眼睛表示著他的不可思議。
“為什麼?”他脫口而出。
和臻沒有漏過他眼神裡的那一絲驚恐,他嘴角勾了勾,笑得有些自嘲:“報復。”
陸友銘語塞。他不該問的,明知道和臻會這麼做只有這一個原因。
只是……
陸友銘心情變得很複雜,他腦子有點亂。
刀口跳動著疼痛,輻射到胸腔,陸友銘不禁伸手捂住傷口,疼得皺起了眉。
“呵呵……”和臻看到他的表情,發出了一聲笑。
他早該料到的,陸友銘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伴侶竟然是個惡魔。
他緩緩踱步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條縫,微微泛藍的天空,罩在頭頂。
他遇到了無數溫柔,文正、清容姐、cheney、陸友銘,還有很多曾經對他示好過的人,但他從來感覺不到任何救贖。
他們對自己好,只是因為還沒見識他心底的黑暗。
所以他不要,不要這種片面的溫柔,他要的,是完完全全能接受自己的人,接受他骯髒的過去,接受他無法釋懷的恨,接受他性格里無法彌補的缺陷。
可是這樣的人,存在嗎?
他望著窗外,沒有回頭,雖然他知道陸友銘正驚恐地看著他的背影,說不定已經開始後悔剛才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