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拍了拍他的背,拉他起來,“好了,我先把門開啟,進去再說。”
誰知他剛把文非拉起來,非非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陸友銘忙接住他,問:“怎麼?腿麻了?”
文非低著頭搖了搖:“他拿鞭子抽我。”說完抬眼看了看陸友銘的臉,“說要打斷我的腿。”
陸友銘哐地一聲把手裡的鑰匙甩在門上,轉身就走,“我找他去。”
文非一看急了,忙拉住他,“別去。”他小聲說,“我從窗戶逃出來的,我不想再被他抓回去。”
“他有什麼資格抓你回去!”陸友銘厲聲問道。
文非低著頭哽咽,“反正,別去了。我也不想回那個家了。”
陸友銘沉默了一會兒,鬆開緊握的拳頭,轉過身把鑰匙撿起來開啟門,攙著非非進屋,把他按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把他的褲腿捲起來。
原本白皙的小腿上好幾道交錯的血痕,還在往外津血水,連褲子都被抽出幾道裂痕。而膝蓋上明顯的大片青紫,讓人心疼不已。
他沈著臉找出醫藥箱,小心地給非非上藥。
消毒…藥水接觸到傷口,非非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咬住嘴唇不敢出聲。他看得出來陸友銘是真生氣了,這表情和當年一個樣,甚是嚇人。文非委屈地扁扁嘴,“表哥。”
陸友銘這才回神般抬起頭,“嗯?”一看到非非眼淚都快奪眶而出的表情,隨即勾起嘴角,拍了拍非非的肩,說:“別怕,我不會再像當年那麼莽撞地去找他們了。如果你真不想再回那個家,哥養你。”
原本是疼和擔心,這一番話出口,再加上一陣感動,非非的眼淚登時就啪嗒啪嗒砸下來,又委屈又滿足地使勁點著頭。
“行了,多大了,還哭鼻子,叫別人看見不笑話你!”陸友銘倒先笑了,捏著他的鼻子逗他。
非非擦擦眼淚,仰起臉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會給表哥添麻煩的,我可以養活自己,我明天就回酒吧唱歌。”
咚,陸友銘照他頭上給了他一顆響慄,“行了吧你,你別去那地方就是幫我了。”
非非的眸子瞬時黯淡下來,他垂著頭,咬了咬嘴唇,吞吞吐吐地問道:“表哥……你也不支援我唱歌,對嗎?”
正收拾醫藥箱的陸友銘並沒注意到自己話裡的歧義,他原本只是在意前段時間的案子,心裡不免有些擔憂,可這話到非非耳朵裡,就成不支援他唱歌了。
他把箱子收好,坐在沙發上,攬住非非的肩,問:“他就是為這個打你的?”
非非點頭,“不許我再唱歌了,要送我出國學什麼商管。”
“那非非是真喜歡唱歌嗎?”陸友銘問。
“當然,我是認真喜歡的。”非非用力地點頭,“我真不是胡鬧。哥你去聽聽看,黑貓真的很棒!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真的真的……”
陸友銘失笑,望著一臉誠懇和期待的非非,他重重點頭:“哥信你。”
“真的嗎?”
“真的。”陸友銘摸摸他的頭,“我不懂那些,只是擔心你會不會走了彎路。”
“我在努力的,我們已經準備再磨練一番,就去參加海選,就那個Gravity一年一度的歌手大賽,哥你知道嗎?很厲害的……”
陸友銘看著他兩眼放光滿臉興奮地喋喋不休,心情也變得愉悅,跟著他開心起來。
那是一種渴望夢想的目光,他沒有任何理由把這種渴望扼殺在黑暗裡。
非非就這麼在陸友銘家裡住了下來,期間文正有打電話過來詢問陸友銘,但陸友銘已經無法再相信他,他說過的支援和保護,到頭來卻成了這種結果。
陸友銘承認他說得對,自己沒有能力給予非非一個唾手可得的光明前途,但是他知道非非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不想再看到非非為了那個家,受傷、落淚。
他相信即使是姑姑還活著,也不會願意讓非非委曲求全地活在那種目光和羽翼之下,否則當年她就不會在臨死之前寧願把非非送進孤兒院也不低頭把他送到文家。
文正倒不似文錦添那麼頑固和無情,如今他即便不支援,也不會不擇手段地強迫文非。畢竟……文非對於文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一個文正,足夠他文氏屹立不倒。
*
文非在陸友銘家裡過了一段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央求陸友銘允許他去酒吧唱歌,陸友銘拗不過他,就答應了。只是有個條件,晚上不準超過11點。
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