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他又跟著和臻進了LM。
雖然這幾天他不停地勸自己,不要再自以為是地去關注和臻的個人生活,但每次看到他那樣赤…裸地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著自己的寂寞,陸友銘又不由自主地去靠近。
如果他是和臻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或許能勸他一句,別那麼放縱自己,會受傷的。
但很可惜,他連朋友都不是。他有什麼資格?
他真是聖母,多事,無聊,神經病!他垂下頭搓了搓自己的頭,他就是覺得有點心疼,就像會心疼非非受傷那樣的。
自從上次跟非非過來這邊巧遇和臻之後,陸友銘每天晚上都會來盲月坐坐,表面理由是看非非表演,可他自己很清楚,他有意無意地關注著LM,關注著和臻會不會出現。
和臻很準時,每隔一天晚上九點半,就會出現在LM門口,而那個“舞者”也每次都會下樓來接他。
週四那天,陸友銘終於沒忍住跟了進去。
LM的裝潢很是華麗,不像盲月那般清新文藝。它整體色調略顯陰鬱,但陰鬱中又透露著一股狂野,給人一種抑鬱症加狂躁症的分裂錯覺。黑色的鏡面牆磚,鑲著金黃的腰線,吧內光線暗沉,頻閃燈恍來恍去,像是刻意模糊著人們的臉。
內部空間很大,分成了幾個區域,最裡側的小舞臺,就是非非所說的跳豔舞的地方。
每當“舞者”出場,輕佻的口哨聲此起彼伏,他們的身材普遍都很棒,面板有光澤,肌肉勻稱漂亮,還會應觀眾們的要求做出各種曖昧露骨的動作,不少人拿著現金,直接上臺塞進他們的內褲邊緣,並肆意撫摸他們的身體。
這就是交易。赤…裸裸,沒有任何虛偽的粉飾。
陸友銘站的很遠,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是沒去過GAY吧,只是情…色意味如此濃烈的,他是第一次。
而他更沒想到,那個直白地跳上舞臺,跟“舞者”調情共舞的人,會是和臻。
看起來是常客,很多人對他的舉動習以為常,他那雙冷感的細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迷醉勾人,臉上呈現出與平日淡漠完全不同的風情,他薄唇微微彎起,壓出一側臉上的酒窩,一手纏上“舞者”的脖頸,一手覆在那人裸…露的胸肌上,隔著一層衣料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接著他走了幾個類似拉丁舞的舞步,轉兩圈,斜靠在那人的懷中,下巴被輕佻地勾起。他回之一笑,眼角上揚,纖長的手指緩慢地在喉嚨處畫著圈,扯上絲綢襯衫的扣子,啪嗒一聲,泛著銀光的金屬釦子滾落到地板上消失不見,鎖骨在領口若隱若現,禁慾又性感。
表演到此為止,那個舞者順勢攬著和臻的腰,在眾人的起鬨聲中,跳下臺去。
陸友銘隨著人群往後退了兩步,他喉嚨滾動著嚥了咽,直盯著那兩人走到一旁昏暗的角落裡,貼在一起。
他大腦當機,轉身就衝出了LM。那種氣氛簡直令人窒息。
那是他第一次跟著和臻進去所看到的場景,令他久久不能平靜。
而今天,他是等和臻進去好一會兒才跟進去的,人群中散發出淫…靡的氣息。
不用怎麼打聽就很容易得知,LM是這一代最有名的GAY吧,它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情…色和奢靡,來這裡的人,十個有十個都是為了一夜情,它毫不掩飾向人們展示著這個圈子裡最為赤…裸和低俗的慾望。
陸友銘一路漠視著不停上前來搭訕的年輕男子,在一個角落裡的沙發上找到了和臻。
暗紅色的沙發,酒紅色的高領襯衫,領口散開,露出他細白的脖頸。經常陪他的那個男人仍舊只穿一條平角褲,上身鬆散地掛著一件白襯衫,一手撫摸著和臻裸…露出來的鎖骨,一手拎著瓶紅酒,對瓶而飲。
和臻正躺在他的大腿上,手臂垂下來,仰面朝上,張口接著那人用嘴渡過來的紅酒。灑出來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滑下,流進頸窩,他肩膀顫抖著,呵呵地笑起來。
陸友銘只覺得胸中莫名滯悶。
他不可能相信這個男人會是和臻的男朋友。他記起了這張臉,是那天在C大教導處見到的那個男孩,怪不得當時他會覺得熟悉,從第一次見到和臻出現在LM,就是這個男孩一直陪著他。
然而那天的情景無不在說明,這個男孩根本連gay都不是,他有女朋友。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欺騙和臻的感情?
他沒辦法待下去,再次落荒而逃,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進去。
或許,只是交易而已。誰還指望LM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