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在煎煮過程中並沒有如期發揮藥效,顆粒製劑順應而生。但是顆粒製劑的弊端也顯而易見。
現代人不僅不重視藥材是否道地,也不重視古方炮製,覺得那樣代價太高費事又費力。但是正因如此,古方炮製才成為一代傳奇。
經由這次的事,餘老擱在心間多年的一件事重新被掂了出來。
師弟早年出家在五臺山,一生潛心醫術,研究古方炮製,只可惜到如今也並無傳人。
早些年他拜託過餘老希望能幫他尋覓有這方面天賦的人。餘老留意多年,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了陸友銘的身上。
他這個小徒弟基礎紮實,為人勤懇,在他所收的徒弟中,藥材分辨、炮製這方面的能力最為突出。
於是他把陸友銘單獨叫出來談話:“一個好的大夫首先需是一個好的藥師,行醫和製藥本來就不是兩回事,古代醫者皆行醫製藥親身躬行,到如今反倒四分五裂。你還年輕,潛力無限,師父不希望你被眼前利益驅使。”
他停頓。陸友銘卻不太明白師父的意思,關於這次的事,他始終是贊同餘老的。“諸藥所生,皆有境界。”作為醫者、藥商,首先要修心。
於是他只當是教誨,點點頭:“是。”
餘老微笑著頷首,才問:“師父希望你能把方師弟的技藝傳承下來,你可願意拜他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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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銘一路上都樂得合不攏嘴,同時還有幾分暈乎。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先是入了餘老門下,現在竟然有機緣做方遷的關門弟子。
他要高興瘋了!中醫界最好的師父全給他沾了光,他覺得自己再死一次也值了。
本來星溪林就離百姓堂不遠,陸友銘高興得一路狂奔衝回家,想立刻馬上告訴和臻這個天大的好訊息!
他滿頭大汗地開啟門,屋裡光線昏沉,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門口的衣架旁掉落一件西服,是和臻的,看樣子是著急沒掛好。
他往裡走,就看到沙發上蜷縮著一個身影。心口猛跳了兩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屈膝蹲在沙發邊,卻沒敢出聲。
和臻睡得很沉,呼吸有些重,眉頭不正常地蹙起來,一手環著臂膀,一手捂著胸口。
他生病了,顯而易見!
陸友銘彎腰抱起他,渾身滾燙,那麼敏銳的人現在被抱起來也沒反應,看來神志也不清明。
陸友銘先把他抱回房間,放到床上,解開襯衫給他心口塗藥水。
衣服褪下去,他才發現那天親熱時留下的痕跡仍未褪去,星星點點佈滿和臻的胸膛,r頭還有些沒消腫。
陸友銘給他把了脈,脈象浮緊,看著和臻眉頭緊皺的樣子就知道身上痛。
他當即照自己腦袋上給了自己一拳。
果然是累著他了,和臻這段時間明明很辛苦,那天自己還壓著他做的翻天覆地,做到他再也射不出來,抓著陸友銘的胳膊委屈得直搖頭。
他現在真是後悔死了。
和臻那麼強勢的人,那天卻意外地配合,陸友銘說什麼他都默默照做,根本就是在意這些日子沒能好好陪自己。而自己呢,怎麼就沒一點自制力,作天作地地折騰他?
他給和臻擦了身體,換好睡衣,才出門去抓藥。真是好笑,他一點也不想把自己這身本事用到和臻身上。
和臻迷迷糊糊地喝了藥,陸友銘又給他餵了點熱粥,有助發汗。沒問題的話,一副藥、兩三個小時熱度就會退下去。
和臻醒來的時候,屋裡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陸友銘並沒有睡在床上。他衣服都沒換,看起來澡也沒洗,就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和臻。
“你醒了?還難受嗎?”他看到和臻睜開眼,忙笑著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燒了。”
和臻迷茫地眨眨眼,才反應過來,說:“就是有點渴,頭也疼。”
陸友銘忙把兌好的溫水遞到他嘴邊,扶著他的頭喝了,又給他揉著太陽穴。
嘴唇這才恢復了血色,和臻喘了口氣,問:“幾點了?你怎麼不睡?就是小感冒,我沒事的,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陸友銘撇了下嘴,捏他的鼻尖,“什麼小感冒?你燒得跟火爐似的。誰教你的睡一覺就好了?我要是不在,你昏過去了可怎麼辦?”
和臻看他大驚小怪,疲憊地笑了笑,說:“以前你不也沒在。又不是沒發過燒,二十多年我不也過來了。”
陸友銘不滿,大聲反駁:“那是以前!現在不是有我了嘛?”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