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在別人臂彎間了,顧優也沒再矯情,於是就趴在了剛剛鄢凜睡過的位置,很僵硬地。
鬼使神差地,鄢凜看著他這副樣子,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很輕又很色、情。
顧優微微扭過腦袋看他,眼睛裡有淺淡的笑意,“發情期是吧?”
鄢凜從頭髮根到腳趾頭看上去都是一本正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偶爾他腦袋裡會冒出多麼邪惡到下流的想法,比如他現在就有點想把顧優操哭。他過去從不碰男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知道一旦開了那麼個頭,他壓得很深的那些東西可能就會如同開了個口子般源源不斷地流出來。面對女人尚且能憐香惜玉,但面對和自己身體構造一模一樣的男人,那種心理可就幾乎不存在了。
他確定如果他現在說想跟他上床,他不會拒絕,但他估計會把人折騰得只剩半條命。
而只有慾望沒有感情的結合,掩飾再多都只是發洩。
“你說,愛與傷害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定義的?”良久,顧優突然扔出了一個問題。
現在的氣氛太好,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像普通朋友,也像彼此吸引的情人,丟出問題都似乎有了很好的理由。
鄢凜沒有回答,之前那場幼稚的針尖對麥芒的交流讓他沒有了什麼說話的慾望,更何況,那種問題,是屬於顧優的不解與追尋,或者還有孤獨。
☆、第 23 章
睜開眼睛,最先能感覺到的只是一片銀白的模糊,在黑暗裡呆了太久,即便屋子裡勉強算是微弱的光亮都讓他覺得雙目刺疼,等視線漸漸清晰,就看到了一杆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他。
男人的臉逆著光,連五官都看不清,只是這種熟悉的不帶掩飾的陰沉與冰冷,許言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誰。他支撐起身體,慢慢地坐起來,從扳機那裡微微下扣的手指往上看,一款簡潔的男士腕錶,雪白的袖口,黑色西裝的袖子妥帖平整,一路往上都反射著一種低調奢華的質感。
他一出機場就被人敲暈帶走,許言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他小時候曾經被綁架過,差點和一袋子石頭一起沉入冰冷的海底,但是福大命大,撿回了一條命。他是成功地從心理創傷中走出來的人,後來也一直被父親兄長保護得很好,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個被嬌寵著長大的紈絝子弟,沒幾個人知道他內心擁有著怎樣的頑強和不屈。
這種時候,他也以為自己會有幾分害怕,他能領會拿槍指著他的人對他有著怎樣的殺意,甚至能夠理解,所以他該害怕的,但他在這一刻突然顯示出了異乎常人的鎮定。他盤起雙腿,抬頭看向那張容貌只能說是中上的臉,“宋繁,又是你。”
喜歡鄢凜的人那麼多,但要找出一個和宋繁的瘋狂程度不相上下的,許言只能想到那位蘇大小姐,蘇二小姐在他們面前段數都不夠看,但她又是鄢凜喜歡過的人,所以她的結局那麼慘。
而他,不過是一個在不懈追逐兩年多後偶然得到了鄢凜垂青的人,但就僅僅是這樣,他也要面對這種生命遭到威脅的情境。他突然想到那位第一個爬上鄢凜床的男人,真真正正的紅遍大江南北的巨星,身上代言的品牌超過五分之四都是世界五百強旗下的,站在事業頂峰的男人。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他好像有點開始理解人對待生命的大膽和冒險,太多的東西都是收得愈緊流失得愈快,而生命,大家嘴上都說著珍惜,但依然會拿它承載著的輝煌和豐盛來搏擊,最後的最後,反正都是要失去。
他舔舔自己乾澀的唇,飢餓感和彷彿要滲進骨縫的冷,意外地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你知道他為什麼連和你試一下都不願意嗎,你和蘇曉楚太像,都那麼扭曲。”
“好歹你們一起長大,到頭來你卻只能以折磨他的身邊人為樂,不得不說真是很悲哀。”
“我們在法國碰到了顧優,面對那麼一個差點同蘇曉午訂婚的人他都能和顏悅色,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他噁心到連看你一眼都嫌多餘。”
有些傷人的話一旦開了口,就像開了閘的洪水猛獸,完全脫離了掌控,許言一直知道自己有點嘴皮子功夫,但也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滔滔不絕地說著這樣惡毒的話。他們之間說穿了,不過都只是想讓同一個男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得多一點、久一點。他們是敵人,但遠遠談不上深仇大恨,只是有了今天這種局面,不死不休已經像是一條鋪在他們面前的路。
“就算沒有我,也總會有別人,你的生命已經貧瘠到只剩下這麼點事可以做了麼,宋先生宋會長宋董事長,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