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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事?難道小逸又暗中幫羅家忙了?呀呀,傻丫頭。

何當歸滿面落寂地抿唇,一字一頓地說道:“滿天神佛在上,就算信女上上輩子裡欠了他們家的,上輩子也早已還乾淨、還過頭了。而這輩子也討過舊債了,不敘贅述。”

她這話顯然不是說給吳大夫或青兒,甚至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是在跟冥冥之中的命理製造者、那些所謂的神佛直接對話——“對於那些我不欠他、他不欠我的陳年老賬,我只願一把火燒了,只願跟那些人當永生永世的陌路人,最好一絲瓜葛都沒有。”那些人裡,包括了羅家、寧王府、京城何家等許多模糊在一片白茫茫煙霧中的面容。

“小逸……你怎麼了?”青兒忐忑地發問。為什麼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的感覺。

何當歸轉面朝向院中一株名為“玻璃棠”的新品海棠,誓詞曰:“倘若你們也覺得我想得對,也覺得我與他們兩清了,就將這一枝海棠碾碎成泥,作為警示——倘若他日我再有心軟的時候,下場就如那海棠一樣,連來世都不必再有了。”

吳大夫和青兒聽得又疑惑,又隱隱有點緊張感。三小姐(小逸)怎麼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親和柔弱的表象已然完全遮掩不住她的冰雪內在了,她怎麼變成這樣的?青兒雖聽過何當歸的大部分經歷,可有的心境和淒涼不能訴諸於語言,青兒再同情、再對她有好感和默契,都不能理解十分之一,何當歸立下這道誓言的決心。

如此默默沉寂了盞茶工夫,忽而一陣東南風從院子裡刮過去,嗚嗚咽咽,如泣如訴。吳大夫和青兒不約而同地去看院裡那株玻璃棠,看得目不轉睛,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但見這道風過去之後,那一整株玻璃棠的白色花瓣兒,竟沒有一瓣留在那枝頭花萼上了……

同樣看得目不轉睛的,還有門口站著的熠迢,他也聽到了何當歸的誓詞,見到了風吹花落的異象,一時只覺得匪夷所思。原本他和熠彤二人的遁術,都已算得這世間最匪夷所思的存在了,可看了公子病癒之後的絕妙神功,不禁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再看了何當歸一語“可溝通神佛”的玲瓏剔透心竅,不禁打從心底對她生出了一般敬畏。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不同於這三名旁觀者的驚詫莫名狀,何當歸看到那新綻的玻璃棠零落一地的奇景,面上卻是安之若素的淡然,把這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冥冥之中,神明自在,這是她早就猜到,並且一回回在波折經歷中驗證過的事。

那些神明又公正又嚴厲,只因她的前世經歷了幾重背叛和辜負,所以累加起來,才獲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可她也並不是一直都能得神明眷顧,因為神明不偏不倚。譬如最近的這次“神蹟”,她就因為當年懲罰九歲的羅白芍過了頭,而在手心上吃了一道燙疤;而恰在同一天裡,羅白芍姐妹竟進宮當娘娘去了,可不是一種變相的補償麼。

好在,神明也認同了她的想法,覺得她跟羅家、王府、何家的那些人全都兩清了,該做真正的陌路人了。思及此處,她望著那一地白色花瓣,很開心地笑了:“如此甚好,白茫茫一片好乾淨。心裡乾淨了,人就少掛礙。”

“小逸?”青兒眨眨眼,換了個家常的問題問,“孟瑄幹嘛給你請個郎中來?你哪裡出毛病了?”還是……懷孕了?這樣想完,青兒又汗顏起來,就算一夜七次,也不能睡一回就驗一回吧……

何當歸亮出一直藏在袖裡的左手,微笑道:“吳老爹是療治金瘡燙傷的聖手,七爺一定是讓他來看這個傷的,可這隻手已經包紮的很好了,等下午再換藥罷。老爹,你那裡有什麼治燙傷燒傷的藥,給我多配幾瓶好的,我來日得了好方子也叫上你一同鑑賞。”

吳大夫從藥箱中取出幾隻細頸藍瓷瓶,仍不死心地問:“老太太真的想你,三小姐真沒空回家看看嗎?”

何當歸只能猜測,老太太不是有急事找她商量,就是讓她給傳家之寶的回春丹“開光”,尋常裡,那位老人家是難得想她一回的,既然如今跟羅家斷絕了關係……想到這裡,她不做絲毫猶豫,鋪紙提筆,寫下一張“回春丹已全部解封,但吃無妨”的信箋,封好之後讓吳大夫轉呈給羅家老太太。

此事一了,老太太就再不會惦記她了吧。何當歸滿目嘲諷地送走了吳大夫,又問熠迢:“你來做什麼,七爺讓你來的?”

熠迢進屋,將一個圓高盒子擱在桌上,說了句,“公子讓我送來的,他還讓我帶話說,他要出兩個月的遠門,娘子你在園子裡通行無阻,自管行事就行了。再過幾日,北邊兒要過來大公子、九公子、十一公子等人。”然後也不告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