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控制室,居然是一座地下冰窖。二人走進門去,寒氣撲面而來。何當歸的聲音九拐十繞,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在冰窖二層,你們先別忙著找我,快看那些冰裡,封的都是琥珀晶!這裡簡直是個地下寶庫,練武者的夢想國度!”
何當歸曾在柏煬柏和孟瑄手裡見過琥珀晶,是攝取習武者的內力精元而製成的晶核,任何高手都能汲取其中的內力為己用。她自己有一顆一甲子功力的琥珀晶,不過那是留著給被她害成普通人的杜堯的。
如此珍貴的琥珀晶,價值勝過世上一切珠寶,沒想到在這個隱秘的冰窖裡,卻冰封了幾十上百顆的晶核!以每個晶核最低有三年內力算,所有晶核加起來也有三百年,如果讓孟瑄和段曉樓“吃”掉這些內力,去打外面的大惡人,一定勝算倍增!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痛恨那高審君,但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那個人不能留,要麼他死,要麼她亡。
“清兒,你在哪裡?快出來讓我看看你!”孟瑄對冰中的琥珀晶視若等閒,只想快點見到何當歸。
“丫頭,別調皮了,出來。”段曉樓親暱的口吻讓孟瑄又一波不舒服。
冰窖中的水汽緩緩流動,凝結成了一個盈盈笑立的青衣美人,正是何當歸本人,卻不是真人。
孟瑄猜出,這裡的巨大冰塊是有人精心佈置過的,按照一定的次序排列,形成透鏡一般的效果,可以將人的影像投映在不同的地方,剛才房間裡所見的何當歸的頭也是如此。
水汽凝結的何當歸做出一個蹙眉的表情,低斥道:“你們別囉嗦了,快把所有晶核都煉化了,好上去打那個大惡人。他昨晚還讓人綁了我去換你們手中的青龍、白虎和玄武鑰匙,司馬明月放了我,大惡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難道你們想我的頭上時時懸著一把利劍?”
段曉樓略有遲疑:“雖如此說,但不知這些琥珀晶有沒有主人?咱們怎好擅動人家的寶藏?”
何當歸搖搖食指,笑道:“機關控制室中有留書,寫明這些全是莫啟師太留下的東西,老祖母和姑姑說過,師太上月已圓寂。”
孟瑄詫異道:“莫啟師太已死?可她打哪兒獲取到這筆財富?齊央宮的琥珀晶存量,還不足這裡的一半,那還是四叔收集了二十多年的成果。”
水汽做的何當歸拿過一張紙,讀道:“留書中說,一百年前蒙古人進犯中原,無數草莽出身的義士為守衛山河而死。最後一戰中,他們集結了所有高手對付元人,不幸的是,有內奸在他們的茶湯中下了軟禁散,瓦解了這股最強戰力。冰窖中的晶核,就是他們最後留下的寶物,是一個小沙彌冒死運出,帶到這兒來的。這個地方原本是南宋一個富戶的藏冰庫,晶核冰封在這裡,一百年都不會壞。莫啟師太就是小沙彌的後代,現在她圓寂了,這些晶核都成了無主之物,你們還不快取?”
“真的妥當嗎?”段曉樓捏碎一塊冰,將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琥珀晶託在手中細看。
經過歲月的洗練,這塊晶核中的內力早已化去所有雜質,變得至真至純,是習武者的最好補品。這百十顆晶核拿出來用,抵得過一支萬人軍隊。
“姑姑說了,要讓我繼承師太的衣缽,這些東西現在都是我的!”何當歸強盜之極地說,“你們再不抓緊,萬一高審君打敗舅舅,又來傷害家廟中的其他人怎麼辦?機不可失,舍爾其誰?”
孟瑄和段曉樓覺得有理,於是不再推脫謙讓,一掌又一掌,震碎堅冰,獲取琥珀晶,全速掠奪著其中的內力。
一時間,冰窖中碎冰紛飛,形成一道奇景。何當歸笑吟吟地俯視這景象,勸他們不必客氣,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實在有剩,再留給陸江北、高絕和孟瑛他們。
就在他們三人地下尋寶的同時,陸江北和高審君的空中激戰也分出了勝負。
陸江北一劍貫心,結果了高審君的性命,白玉笛凝滿了真氣,重重敲在他的天靈蓋上。高審君仰天噴血三尺,從高空直摔到寺廟西北一角的火場中,被漫天的火舌吞沒。
陸江北的最後一擊用盡了他全部力氣,也險險地向後栽倒,攀住了寺廟天井中的一棵桃樹才不至於摔傷。
六月桃熟,青桃剛剛轉紅。殺死了高審君的他開懷一笑,摘下一枚水蜜桃解渴,也舉步朝何當歸所在的那間屋子走去,察看段曉樓二人吼叫的原因。然而行至路半,寺廟西北角傳出一聲慘叫,那裡正是高審君燒死的地方。
陸江北面色急變,扔下桃核奔去,但力氣暫時衰竭,腳下踉踉蹌蹌的。跑到那裡時,他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