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低,但是鍾堅所處的宮室卻是安安靜靜,沒有太多的人。也被看到服侍的豎人。
這裡的確是有幾分冷清,除了堂下的擺放著的那些甬鍾還有他身邊的童子,夷光就沒看到其他的什麼人。
“你這裡,是不是也太冷清了些?”夷光出聲看著調弄琴絃的鐘堅說道。
“清淨才好,人多也不能聽清楚那些聲響了,反而不能好好的將鐘鼓除錯好。”他淺笑著將膝上的五絃琴放置在一邊。
“那些鍾是國君要用的?”西施問道,那些青銅甬鐘上刻著銘文,但是距離有些遠她也看不清楚。
“將要送於吳王的。”鍾堅說起吳王的時候,語氣格外的冷淡。眼裡也似有什麼在波動。夷光知道他定是和吳國人有什麼過節的。
想起女胥們話語裡零零碎碎的話語,好像吳國和楚國也有仇怨。不然……夷光在越宮裡的感受到的,貌似楚人還很支援越國對吳國的那些動作。
夷光看著突然想到自己也差不多和那些甬鍾一樣將要作為禮物送往吳國。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去看那個姿容俊秀的青年,這時童子已經將熱水奉了上來。
杯卮中的熱水飄溢位的熱氣盈盈嫋嫋,夷光在自己宮室中喝的是新蜜泡製而成的蜜水。而鍾堅這裡卻是簡簡單單的熱水。
“我會請少伯將你從那裡帶出來。”突然她聽到鍾堅如此說道。夷光一愣,就去看他,鍾堅臉上帶著笑意。
“你本來就是庶民,也不是宮中上了丹書的隸僕。想來也不太難。”鍾堅看著夷光驚訝的雙眼,竟然也生起了少年似的斂意。
夷光的確不是宮中那些上了丹書的圉人之類的奴隸,但是這真的……可以嗎?
她想到這裡不由得眼裡真的帶上幾分希望去看鐘堅,她開口似是在夢遊一樣,“這……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脫離這個越宮,不用去吳國嗎?
她內心裡有一個聲音正尖利的嘲笑著她的天真。越王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和力氣來調*教她,可不是為了讓她自行出宮的。
可是,可是……
夷光的手在寬袖中收緊,至少有人願意把自己帶走,不是嗎?
“子固,你……”夷光有些覺得自己是做夢。
“我本來也沒想過要在越國長久待下去。”說道這裡鍾堅自己抬眼瞟了一眼夷光,見到她面上沒有任何的怒氣,說了下去“我本是楚人,也該回楚的。”
“這是當然。”夷光垂下眼道。
“你與我一起回楚國。楚國地廣,風景也要比越國好看上許多。郢裡有很多風景都是山陰沒有的。”鍾堅想到他帶著夷光回楚國的場景,他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流露出快樂的笑意出來。
“我可沒說要和你走。”夷光見著他那樣子,還是忍不住給他澆了一盆子的冷水。
誰知鍾堅也不生氣,他噙著嘴角的那一抹淺笑,寬大的袖子整齊的落在身邊,雙眼燦若寒星,“你不與我走,還能與哪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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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了?”修明見著夷光從樂正處回來就滿臉火氣的朝榻上一躺,躺到天都晏了,她都不肯起來用饗食。
修明坐在象牙床側,看著夷光睜著一雙眼睛躺在上面,嘆了口氣“說罷,是哪個惹了你了?”
夷光頗有些煩躁的翻坐起身,“他倒是說我除了和他走就沒有別人了!”
“哎喲!你可小點聲!”修明一聽她話語裡的內容感覺大事不好,伸手就捂她嘴。可是捂到一半才發覺她這話可是用吳語嚷嚷的。那些寺人侍女都是越人,哪裡聽得明白。
修明坐在象牙床上,看著夷光那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就笑了。她親密的抱住夷光的手臂說“和樂正吵嘴了?”
夷光惱怒的搖了搖頭。
修明一見她樣子就知道她沒說實話,但她也不急著追問,她手捂住嘴雙眼笑眯了起來,“好好好,我不問便是。我只問你,那隻玉鞢可是樂正送你的?”
夷光聽了沒吭聲,修明倒是明白了。
“好啦好啦,消消氣。去用食吧,氣歸氣他,可是不至於讓自己餓肚子。”說著修明就扶著夷光起來去用餐。
第二日不到鍾堅身邊的童子來了,修明本身就喜歡這個圓嘟嘟的小孩子。見著他來少不了要拿著那些楚國來的柚橘來喂他,算是他來回辛苦跑腿的慰藉。
宮室內人只有兩個宮人和修明夷光。
童子自己熟門熟路的坐在宮人擺上的席子上吃東西,吃完之後朝兩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