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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叫所有人當心稻七娘。

我進門時,有人喃喃抽冷氣:“七娘子、七娘子……”而僧俠向予則淚流滿面,不得已述說出父輩秘辛:原來他父親當年一線貪念,參與圍殺稻氏七兄妹,一場激戰,稻氏於瀉香樓倒下五個,只有稻大郎與稻七娘帶傷逃出。向予父親與幾個人追趕而去,其餘人留守瀉香樓,確認倒地的確已斷氣、又搜寶藏,只得些日常所用浮財,傳言中的巨大窖藏卻不見,連他們兄妹合錄的天文、地理、機關、茶酒諸樣心得的著述,也找不著,又遲遲不見追殺的回來,著急去尋,半路見到稻大郎和一具追殺者屍體。稻大郎身上致命傷,卻是向予父親造成的。留守者再往下追,見火光熊熊,近了看,是一處農舍著火,所有追殺人並農舍的人,都死在火內火外。救熄了火。揀點屍體,獨獨不見稻七娘。

真正的疑似逃生者,不是稻大郎。而是稻七娘。

我捧著華勝,一步步走向魏無遂。

就算那個鬼現在出現,男鬼也好、女鬼也好,真鬼也好、活人裝鬼也好。現在就把我們全殺死也好,我把沉甸甸心血捧在手中。就像詩人捧著詩篇、夜鶯捧著它的歌,死前也要讓魏無遂看一眼。

貴客們沒有一個理我,因為我太微不足道的關係,像只蟲子。何必費心理睬——但或許,也有人看了看我,是我自己沒覺察。

我只凝視著魏無遂。

她回頭。她看了看華勝。她看了看我。

這次我沒有低頭。這就是我的作品。我經得起她這一看。

“這是給我的嗎?我看不出來。拿回去吧。”魏無遂說了這句話。

向予在分辨說,他慚愧父親所為。才遁入空門,實在也不知其他涉案者都是誰。水心珠則已在指控鬼火之死一定是唐門小五乾的,只有他才能在別人監視下仍於封閉的鐵車中投毒殺人,再說……她暗示,唐門小五在暗殺稻氏七兄妹中,有份參與。

我只呆呆看著魏無遂。她是誰?她要什麼?但凡是個美麗女孩子,在合適的季節裡,用合適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會傾心的嗎?然而她們之間、她和她們之間,總有點不同的。我這段痴心,總要跟其他見色心喜有點區別。

區別在哪裡?

我聽見柳柳在揭發容佩風,容佩風在分析朱簡。大家吵成一團,我不在乎,因為魏無遂也不在乎。

她只是……有點生氣?

魏公子死時,她很難過,難過得像碎掉的花,隨便風把她吹到哪裡。可現在,她在生氣?

有人控訴我也是可疑的外人,有幾個人則已經捉對打起來了。魏無遂維護我道:“此人是我要他打首飾的,不要趕走。你們疑他,我關他起來好了。”親自將我送進小小的錘鍊房子裡,落了大鎖,道:“你且呆陣子。”

我不知自己呆了多少天。

我舉手在空,描出來一劍劍的鋒芒;凝望爐火,望到的是一刀刀飲血。她的心事,我猜到一點,卻不敢說,舉錘,一彎彎打出波瀾。

至柔者水,覆水難收。

我猜她心裡戀戀慕慕的,有那麼一個人,她對他就像我對他一樣。然而他不能回報給她。除了他,別的人和事她也就不在乎了。撲身一躍,隨飛珠濺玉如何落去。

畢竟不忍,我於那水般傾瀉的銀身下,添了一盤承底,作個掠子,令它有個歸宿。

令她有個歸宿,這就是她要的吧?

銀掠子,淬火而出,門鎖擰開,魏無遂進來。可以有這麼巧的事嗎?我歡歡喜喜給她看:“成了。”

魏無遂嬌弱的背上,負著個人。她緊閉雙眼,叫我看她背上的人:“他可是……死了?”

她揹負的是魏公子。魏公子是死了。

“小姐,請容我們檢視公子傷痕!”外面方十三呼叫。

魏無遂緊緊抱著魏公子,頂著門,抿緊嘴唇不肯回答,目光落在我那隻掠子上,立即看懂了:“哦,是。”面孔微紅,頗有些欣慰樣子,旋即墮下一滴淚,“可是已經不再是了。”

我跟她分離有多久呢?怎麼覆水凝成了冰,冰片片碎裂,每一片都凝起銳利寒光,不介意讓別人也跟她一樣碎掉。

到這個地步,萬事已不可挽回。

我默默坐著,看魏公子屍身上已不可挽回的出現屍斑,並散發出腐爛的氣息。

魏無遂也終於允許外頭的他們剖開魏公子屍體檢視。

他們,指的是方十三、朱簡他們,其中卻少了個君紫。

君紫死了,而且竟然是被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