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敵對了?”
雲劍摸摸鼻子:“都不用猜的是吧?都已經有目共睹了?”
林代道:“你送回易澧來。我自然承你的情,沒有法子顧及她了。”
雲劍長揖:“多謝!”
兩人就怎麼合作的方面,又做探討。
林代能步入房間時,但見蝶笑花斜倚在榻上,闔著眼睛。
他那麼安靜,靜得好像沒有呼吸一樣。
林代放輕了腳步,有那麼會兒。擔心著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幸虧他又睜開了眼睛。凝視了林代一會兒,好像認不出她,過一會之後眼神才聚焦了。笑起來:“是你。”
他這樣子,跟朱櫻臨死前一模一樣。
林代心頭一抽一抽的痛,就好像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本來以為跟你生命是長在一塊的。失了它就像失了命一樣,但到底也要失去了。你也明確知道你能活下去,只是失去的過程太痛,可怕到你根本不敢經歷。偏偏命運註定了你是要經歷這一次的,你咬緊牙關等著。好像到了這個時刻,結果又不是。這個時刻終歸要到的,卻總在眼面前徘徊、徘徊。沒個準兒。這種折磨,比伸頭一刀更痛苦。
她且不能作悲容。不想讓蝶笑花心情更難受。
“等我久了罷?”她在他身邊坐下。
“還好。”蝶笑花道,“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睜開眼一看,咦,這是誰?難道就是我的夢中人?”
林代暖融融的執起他的手,想把他雙手包在自己手心中。蝶笑花手掌一翻,反把她包住,道:“噯?”
“什麼?”林代問。
一會兒又沒話了。
就算沒話,室內也繾繾綣綣,有萬般千種——古人怎麼說的?——相憐相惜。
而古人還說,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
林代想:這麼美好的時光,本來就沒道理能久駐。
蝶笑花恰在此時開口道:“福分是不是註定好的,這邊多了,那裡就短了。”
兩人相視,微微一笑,覺心意相通,卻更覺悽傷。
林代忍不住,就撲進了蝶笑花的懷抱裡。
小室生春,鑰鉤鎖,簾幔低垂,不許雀兒窺。
僕婢得了令,都繞著這裡走,不敢驚擾。
雲劍拿著個小石船,洗刷乾淨了,拿在手裡把玩,心頭百味雜陳:這算是吃誰的醋呢……
碧玉來請問冬至燈會的某項事宜,雲劍精神一振:哦,此事!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還是有事做的好。有事忙,人精神健旺,不易瞎想。
一時冬至已至,錦城好歹熱鬧了一把,人們終於能從戰亂的悽惶憋屈中掙脫出來,相約:去謝府觀燈也!
謝府原來樹木不少,被糟踐了些,又著碧玉補了回來,如今都掛上彩燈。那燈多半照著花果形式製成。極為奇趣可愛。也有紗蒙的、也有絹糊的。
林代見了,撫掌讚道:“妙也。”蝶笑花也微微一笑。
雲劍戲道:“真的?妙也?不怪我糜費?”
林代回頭對蝶笑花道:“這個人不老實,戲弄我們呢!我們不要跟他說話了。”
蝶笑花又是盈盈一笑。
他今天好像心情特別好,笑得特別多。
雲劍求饒:“都已經說好要做戰友了,我縱說錯一句,也該擔待我才是!”
“此生夠格擔待康平將軍,過得也值了!”林代撫掌笑。蝶笑花湊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林代一發樂不可支。
“說什麼呢?”雲劍心癢如搔。
兩個人偏不告訴他。雲劍無奈,看她們兩個開心的樣子,覺得博她們一笑,卻也值得。他有心再湊湊趣,故意道:“你們必定沒有領會我用心良苦之處,自作聰明在笑我呢!”
林代譁然,推蝶笑花:“看!他在給我們激將。”
“有你在。不怕不怕。”蝶笑花很篤定。
“你也知他底細的啊。”林代對蝶笑花也有信心。
“誰耐煩跟他說那許多去!”蝶笑花掩口。
“不錯。”林代點頭,“康平將軍,那末便是由我來說。可有一條,我要是把你的良苦用心都說出來了,你須輸個什麼東道?”
雲劍道:“東濱十年官吏任命自主,五十年裡商戶但凡不觸刑律的地方,都可自主。”
林代一時怔住:“你……”明知問了也是犯傻,還是忍不住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雲劍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