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很慢,才從身體的各個細胞升騰起來、匯向心髒、為他所感知的。太大的喜悅像太深的疼痛一樣,都讓人深刻體會神經的遲鈍。
當他感受到時,這喜悅與自豪已經太浩大了,像一團洶湧的氣流,衝破他心胸的界限,讓他覺得疼痛。他想仰頭嘯叫。
郭離澈來向他請命,說流寇們紛紛投降,索子都不夠用了。流寇們也不逃跑,死心踏地的來歸順皇帝。郭離澈都沒見過這種事兒……啊對,她以前也沒什麼實戰經驗,沒見過也正常。可她看過多少兵書史書啊!何況智商一直線上。她都覺得這事兒奇怪,那就是真奇怪了。
連她都覺得這事兒只能歸因為二皇子真命天子、四方來降,那二皇子自己就更相信了。
天下人也就更相信了。
哦對了,連唐靜軒也抓住了。
其實唐靜軒是真的迷惘又冤枉。他喝了雲舟的一杯毒酒,以為要死了,結果睜開眼,是被送出京城了。逃得一條殘命在,是好事。可是很快有人要把他奉上土皇帝的寶座,這算怎麼回事呢?他再蠢也看出人家是拿他當傀儡,這就更冤枉了!他試著跟人家講道理:那!要立傀儡呢,也是立崔家的好。名正言順嘛!立個唐家的算什麼?
人家回答是:俺們還就不希罕崔家了!俺們要反崔家!你們唐家是造反的模範。俺們就立你了!
說罷,把他按在寶座上,捺頭就拜啊!兩邊刀鋒森森的。他要真的抵死不從,今兒就刀鋒染血!大家一拍兩瞪眼!
唐靜軒毫無骨氣的從了。
從了之後,南來騷擾、北來唿哨,只擁著唐靜軒。唐靜軒旅途不耐,也跟他們進諫:那!真要坐天下呢,還是定一個基業的好。就算山大王,也要佔山為王的不是?這般流來竄去,何日是頭?
流寇們倒是從善如流,道:唐公子這個主意好!我們就是佔個地去!
唐靜軒問:“你們佔何處的地來?”
流寇們道:“要佔,便佔個好地!”
唐靜軒點頭:“是要佔個好地。”心裡便籌劃,是哪處土地肥美、田稼豐盛?便可佔來。他勸流寇們好好對待鄉民,做成一處世處桃源,也是美事。
流寇們道:“便是京城的地好!俺們去佔了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