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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筆來,叫善祥寫。善祥又哀求道:“您看我戴著這重枷,如何寫得?還得勞煩您高抬貴手,幫我鬆脫鬆脫。”

那人連連搖頭:“主子讓戴的枷!你開什麼玩笑!”

善祥求告:“您看我小小女子,又病成這樣了,鬆了枷還能飛到天上去?您九十里都送了我,再送我十里地罷。我感您大恩大德哪!”

那人想想,也沒辦法了,只好把善祥戴的枷鬆開。善祥活動了活動筋骨血脈,難免唏噓。那時候她想些什麼,我們只怕是難以知道了。也許是感慨自己先前沒有珍惜福分,把自己作死到這個地步?不,或許是想起了幼年時窗前落下的黃茸茸小雀鳥也未可知吧!人的思緒啊,誰說得準什麼時候會飄到什麼地方呢?

總之她有一陣子沒有說話、沒有動筆,似乎也不全然是在舒緩筋脈、等著活血。

幫她的那人擔心的看看窗外,催促她:“快點快點!要叫人看見,我們就完了!”

於是善祥蘸墨,揮毫,一氣呵成。

這封信被送到了寧侯面前。寧侯讓別人給他念。

用字算是相當平實了,前面不過重申她的悔恨,感謝寧侯不殺之恩,後面說她積勞成疾,熬夜過多,本來就身體不舒服,現在生起病來,“原冀恩釋有期,再圖後效。詎意染病二旬,瘦骨柴立,似此奄奄待斃,想不能復睹慈顏,謹將某日承賜之金條脫一,金指圈二隨表納還,藉申微意,幸昭鑑焉。”

寧侯看完這個信,差不點就熱淚盈眶!雖然沒有真的哭出來,但至少是立刻跳起來了,就叫免了她的罪、卸了她的枷,親手撫摸著她肩上的淤痕,嘆息道:“你也太弱了,一點點重就壓成這樣!”善祥趁此又發了一會兒嗲。之後寧侯向她提了個什麼要求,已經無從考證,總之善祥嗔辭道:“人家病成這樣呢!噯喲!侯爺!”

這以後,善祥又復寵。寧侯給她吃的穿的更好了。她也不再受囚禁,很多地方都去得。就像養熟的鳥兒,主人覺得可以讓她在花園裡散散步,不用牽繩子了。

結果呢,卟啦啦,鳥兒就飛了!

善祥忽然有一天就不見了。寧侯再怎麼找,也沒有把她找回來。

善祥的失蹤,給寧侯的打擊是非常大的。他氣得把那個幫善祥遞過信的、還有其他有關的沒關的幾個漢人都斬殺了,從此對漢人奴僕更加嚴苛。

他也曾經試過還是用漢人的男人來寫文書,總沒有善祥那麼可人意。寧候想,要麼或者,還是男女的問題?

他於是仍然從女人裡頭找替補者,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合意的。寧候困惑的問:怎麼你們漢人女人識字的真就這麼少嗎?

有人給寧候告密了:不是少,是被人藏起來啦!

寧候瞪圓了雙眼,雖然沒有叫出“拿我殺人的小青來!”但氣勢也差不多了。他滾雷一般問:是誰藏起了誰?

原來有一個朱家姑娘,叫九妹,年紀才十九,

¤╭⌒╮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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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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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就會寫詩。剛許配給人沒多久,戰亂起來,就沒能成婚。再以後,她到江寧姨媽家避難,結果江寧又被攻陷。寧候滿江寧要找個會寫字、長得又好看、而且肯奉承他的女人,她姨媽還是把她藏起來了。

本來藏了也就藏了,要不是有人告密,寧候上哪兒知道去?

這告密的,不是別人,就是她們家鄰居,也是漢人。

這漢人知道九妹長得又柔豔、詩文又好,當初在原籍也算有名的才女了,後來到江寧,也引起一點小轟動吧——就是說,不曉得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這漢人鄰居想,他不去告密,別人也說不定會告密的!等別人告了密,寧候一怒,把鄰居來個抄斬,他向誰喊冤去?

換句話說呢,既然人人都可能告密,他出頭首告,人家也不一定知道就是他乾的啊?

得,就這麼著吧!

弄得不好,說不定還有賞不是?

再說了,九妹她姨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漢人鄰居想:咱們的雞窩建在一起。我家的雞把蛋下在你的窩裡了,你也不還我。我發現了,問你要,你不說賠給我,還跟我吵,非說是你的。說我無禮取鬧。

得!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有禮取鬧!

漢人鄰居做好了心理建設,就找寧候告密去了。寧候這一怒非同小可,先把九妹和她姨媽抓來,就打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