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小意思。
“……所以,不如再賜不肖弟一個厚禮?”七王爺惴惴問。
“你要什麼?”崔珩對於七王爺的請求,一向很警惕。
“不肖弟想跟謝雲劍去……打狐狸。”七王爺囁嚅道。
“去那裡?”崔珩豎起耳朵。
“……榮苑。”七王爺總算把當中兩個字咬囫圇了。
這是皇家御用的三座狩獵場中最大最豪華的一座,平常崔珩都不太去。怕給大夥兒添麻煩!七王爺就想帶著男寵去?
“——我保證不要勞動宮人們伺候!”七王爺指天誓日的起誓,“就我跟他,兩人兩馬。背幾壺箭,悄悄去。悄悄回,一點兒都不給皇兄添麻煩!”
是。他是王爺,不是皇帝,所以行動自由,不必一舉一動都連累幾萬人疲於奔命,言官們打了雞血似的上本勸阻。崔珩羨慕起七王爺來,脖子梗了梗,問他:“你一個人能跑過去?沒人伺候,你連從前門到後門也去不了!”
不是崔珩看輕弟弟,實在是七王爺從落地之前到今時今日,就沒單身行動過,再說,皇家的前門和後門也修得太大了點兒,離得遠了點兒……
“最多帶那幾個侍衛去伺候就夠了!”七王爺信誓旦旦,“他們幾個跟我去錦城都能去了一圈,榮苑更沒問題!皇兄你放心吧!”
崔珩沉吟著,終於鬆了口:“你要好好哄著太后,絕不能讓她再為你憂心了。”
七王爺臉立刻垮下來:“我只要不娶媳婦,太后還憂心不能斷。皇兄這不難為小弟嗎?”
崔珩板了臉:“那你就娶媳婦!”擲地有聲,“大郎家的四妹妹該到了吧?不然,即刻讓棟勳把他妹妹送到太后身邊住幾天!”
“我等四妹妹。”七王爺趕緊的識時務。
崔珩哼了一聲:“你最好記著。”這就算把他先前的請求也應允了。
七王爺立即一拜到地:“謝皇兄恩典!”
雲劍就被保護進了獵苑,跟外界隔絕,可以不被其他事務所打擾,專心攻書了。七王爺把他安置在獵苑裡的一間小屋裡,那屋裡瀰漫著一股草香,窗子下還有一堆沒來得及在下雪前運出去的蓬茸茸乾草。七王爺不能怎麼就在裡面賴了整整一夜,跟雲劍共度了良宵。侍衛們愣是沒敢進去!及至早晨,侍衛們才聽到怒衝衝一聲唿哨……咦,怎麼打得很有棟勳將軍的風範——雲劍的棗騮馬就小跑著過來了,侍衛們也沒敢攔,就任那馬首伸進了小屋的窗子,裡頭七王爺“哇”的一聲,侍衛們才知道原來王爺就坐在窗下的稻草堆上。
坐在稻草堆上幹什麼呢?侍衛們可沒敢問。想都沒敢想。
王爺跟雲劍在屋子裡的對話,侍衛們也沒敢聽。
雲劍拍了拍伸進來的馬頭,七王爺戀戀不捨,雲劍沒好氣的瞪了七王爺一眼:“王爺,來日方長。”
“哎?”七王爺的臉立刻亮了,“我們有來日?”
雲劍搖了搖頭,抖開韁繩走了。
有時點頭的意思,不是“我同意你”,而是“我今兒算認識你!”有時搖頭的意思,不是“我反對你”,而是“真拿你沒辦法”。“來日方長”,他親口說的!這才叫有志者事竟成,從來烈女怕纏郎!
七王爺一個人坐在稻草堆裡嘿嘿傻笑。雲劍往獵苑裡跑馬去了,當然也不能全給他跑,劃定一小塊,有特定的侍從跟著,是讓他跑的。這真是臣子能得的無上榮寵了,何況他還是一介白衣,沒授官身!這不能不說是有裙帶關係的好處。
“王爺。”留下來服侍七王爺的侍衛,在小木屋外頭怯生生的叫。
“啊。”七王爺曼應一聲。
“天寒地凍。”侍衛請示,“王爺保重貴體要緊。”
“哦。”七王爺很奇怪,他沒不保重呀?
“王爺擺駕回府麼?”侍衛請示。
好啊!
“那王爺……”
“你們服侍我出去啊。”七王爺越發奇怪了。外頭磨磨唧唧的,不進來幫忙幹嘛?不知道他金枝玉葉嬌生慣養的七王爺,沒人服侍根本沒辦法自己穿好衣物走到門外的啊?
“王爺……”外頭的侍衛囁嚅得越發尷尬了。
七王爺陡然明白了。明白之後,他陰雲密佈、鉛雲壓頂的叉著腰,開聲亮嗓,氣壯山河的吼了一聲:“你們這些骯髒透了的猴兒腦袋,想的都是啥?滾進來!本王的褲衩都沒脫下來過!”
侍衛們連忙滾進來,服侍七王爺整理中衣,摘草梗,披外衣,系衣帶,梳頭插簪,正冠著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