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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日子,都有許多必需品,平常可能感覺不到,在外頭作客才會發現,這個不方便、那個不趁手。毓笙如此纖弱的人,在這方面尤其受苦,自從不敢收雲劍東西之後,對謝家其他人的禮贈也不敢多收,生怕又被人說是貪心,平常有什麼虧短,自知是客,也不敢就向謝府去索取。身子白在錦繡叢中,吃了那許多說不出口的小折磨,真如華裳上生著小倒刺,肉眼不可辨,痠麻癢苦只自己知道。

這一次,林代就給了個眼色。英姑出去回道:“姑娘又使脾氣了,老身都不敢學。”

雲劍只好做大度狀道:“妹妹新經離喪,又背井去鄉,也難免心裡憋悶——她說什麼呢?大嬤嬤但轉述無妨。”

英姑道:“姑娘委實任性!她道:‘原來我是貪二哥哥這點東西,才上船來的麼?’”

雲劍聽著英姑學的嬌問,想著她那雙眉毛,青青嫋嫋,蹙起來時也似林杪凝煙,煙橫風轉,叫人無從爭競起,唯剩拱手告罪的份:“煩請轉告姑娘莫生氣,總是為兄的說錯了!”

林代再叫英姑傳話出來,叫雲劍好好備考,給易澧也做個榜樣。

而後林代暈得更重了,雲劍再要給她鼓搗什麼妖蛾子,她真沒精力理會了。暈船不是病,病起來要人命!林代一把鼻涕一把淚,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易澧倒是還好。一個艙房,專闢給雲劍和易澧用。兩人對坐,大臉對住小臉,咬牙切齒的啃功課。

一個啃棋譜,一個啃聖賢書。

啃著啃著,大臉的那個敲敲小臉的那個:“喂,棋譜而已,有必要這麼痛苦?”

易澧哼唧了一聲:“你呢?你有必要,這麼痛苦?”

雲劍拍著自己的書:“這上面全是字!全是字!看到沒有?難吧?”

“等我認字我就會看了。”易澧一點都不以為雲劍的功課有多難,只對著自己的棋盤揪頭髮,“姐姐給我的棋譜,都沒有字。都是格子、棋子。這個特別難!我都不會!怎麼下啊?都看不懂!”

換個人也許會好言哄他,雲劍卻劍走偏鋒,面目猙獰的恐嚇他:“等你認了字你才知道。有的字,你就算念過,擺在一起,還是看不懂!”

“呃……”易澧已經無語了。

“還有,你對著棋格,不知道怎麼擺棋子對吧?以後你對著作文簿子,不知道怎麼擺字!棋子就是黑白兩種顏色對吧?字有幾千幾萬幾千萬個!不同的字效果都不一樣。你想想,怎麼擺?”

“……”易澧目瞪口呆。

“不過還好啦。”雲劍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你柯五哥也不愛寫功課,對逃課很有心得。你可以同他作伴。”

“……我告訴姐姐,你教我逃課。”易澧果斷道。姿勢非常之狗腿。

“你以前見過你玉姐姐?”雲劍摸著下巴,玩味的審視他。

易澧已經沒有見過林代。他也不知道雲劍為什麼要這樣問他。不過憑著神秘的本能,他感覺這問題還是不回答為好。他保持了沉默。

雲劍也沒有進一步逼哄。

外頭風送來音樂聲。L

☆、第四章 妖精唱戲度我舟

易澧以前也聽過戲。

城裡的戲班子,常年累月在大戲臺上唱,每次少則提前幾天、多則幾十天,在戲臺前擺出大大的招牌,吹噓戲碼多好、老闆又有多紅。

——所謂老闆,便是戲臺上名角的尊稱。譬如有個蓋叫天,唱得好,人家就翹大拇指稱頌蓋老闆;又有個小露紅,紅透半邊天,那陣子人人嘴裡都是“露老闆”。這種是貨真價實的戲臺上的角兒、粉墨中的老闆。至於日常來去、街頭巷尾,什麼“鴆老闆”、“甲老闆”、“牛老闆”、“薯老闆”,名氣都沒到那個份兒上,不知算第幾線刨食的小魚小蝦,組臺的真正幕後老闆要賺錢,名角兒請不到,替這些小魚蝦們掛起牌子,一樣吹噓為老闆,反正一般人也聽不出來。

易澧在外頭蹭戲聽,就覺得好聽,也不知道哪裡不對。

他進不去戲臺。就算那種小魚小蝦掛牌唱的戲,也不是他能買得起票進去的。

戲臺裡的座位分為三等。第一等,達官貴人及其家眷,不但要有錢,更重要是得有權勢,戲臺常年替他們留著包間,包間錢一年一結,甚至不用結,只要遇著什麼事兒的時候,那些達官貴人能幫戲臺臺主說點話、幫點手,臺主還得倒過來給他們送禮!

第二等,有錢人。這些有錢人能坐在很好的位置上看戲。臺主也很巴結他們,有戲了就招呼一聲:某某大爺!最近有戲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