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營頭當即變臉,“也是,您老人家是王爺面前的紅人了,哪看得上咱們灰孫子。”
“想打架是吧?”周孔目捲袖子。
營頭就吃這一套。周孔目一兇,他就把笑容又回來了:“大哥別生氣!小弟說錯了。別跟小弟一般見識。那小弟這就叫他們把牛肉切了?當齡好一頭牛!這是健子肉,燉得透透的。”
周孔目無奈道:“真是有事。”便道了柳家小叔有話要跟他商議。
營頭不愛聽這話:“他有啥事?一起來吃酒了說好了!又不是大姑娘,還避著人。”
結果柳家小叔最後跟周孔目一道被拉了來。
營頭一見面就要給柳家小叔一個下馬威,質問他有什麼事非要把周孔目單獨拉了去說話。
柳家小叔直接把他打回去:還就是有事了!
營頭問他有什麼事。柳家小叔不肯說,道:“你做得了主擔得了責嗎?”L
☆、七十六 宿醉忍不住
眼看柳家小叔給營頭擺明了的使激將法。周孔目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忙在兩人中勸解。柳家小叔有意挑火、營頭是一堆乾柴。哪裡勸得下去!營頭拍胸脯道:“我做主!”
柳家小叔叫一聲好,就說了:他柳家有兩個侄女在謝家當差不是?其中一個,也想到京城見識見識,想叫周孔目帶一帶。
周孔目頓時覺得牛肉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
其實換一個開啟方式,他會很享受這一頓。瞧!天氣有點熱,又沒有太熱,一個粗木搭的棚子,你還能聞見剛剖開的木節裡逸出來的香,大盆的牛肉熱騰騰的燉好,切在桌子當中。還有紅燒的大蹄膀,那就索性連切也不切了。此外還有外頭河裡現網來的魚蝦,跟時蔬一起炒了,用粗瓷碟子分了四碟,放在大肉碗邊上的四個角,叫人好拿。家常燒酒沿著牆根擺開,嘩啦啦往碗裡倒,嘩啦啦再往喉嚨裡倒。這叫一個痛快。
周孔目直著脖子倒了半碗酒,好把牛肉衝下去。
他不得不表態了:“柳小叔,你得請個嬸子一道走。”
不然孤男寡女的幾個意思?送作堆的意思?到了京城就可以當作小夫妻介紹給別人了!
柳家小叔還真就是這個意思:他要跟周孔目商量,怕周孔目不答應。在大庭廣眾下拜託出來了,周孔目要還不答應,那姑娘就沒臉了。託了苦役營頭保證擔責任,就是不允許周孔目滑頭溜肩,閃了姑娘沒臉。
營頭鼻子眼睛抽了一下。你簡直可以看到他腦殼下面,腦筋在努力的咔啦啦轉——噔!終於轉過來了。他知道這是什麼個狀況了!於是他的嘴就笑開了。
周孔目心情沉重:都是因為營頭非要讓他來吃這個送行宴、還非要把柳家小叔請來,讓柳家小叔有機會把話說開了。把他趕到架子上了。如果私下說,怎麼也有個迴旋餘地不是?他不能不怪苦役營頭!
苦役營頭則笑開了先打一掌柳家小叔:你這老小子!
然後再打一掌周孔目:這還有什麼說的?大哥你帶人家去吧!
“那我請個嬸子,一路上好照顧姑娘。”周孔目只好道。
“不用!我們家小燕兒會自己照顧自己!”柳家小叔道,“她還能幫孔目洗洗刷刷。在謝府拿手乾的就是這個!孔目別嫌棄。”
周孔目都要哭了。這真是上趕著送過來的節奏!
強扭的瓜不甜。他想說。這事真成不了啊。理由不好說。反正是真真的成不了啊……
“吃雞吃雞!”兩人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盤子上幾大塊黃泥,黃泥上露出雞頭雞腳。
“叫化雞!”懂行的已經把口水流出來了。
這一盤子泥塊包的雞往桌上一擱,*的已卷好袖子,伸手把雞腳提起來。拎著一摔、一搖、一抖、一扒。泥塊帶著雞毛嘩啦啦碎落,露出了裡頭細皮嫩肉、油亮晶黃的肥雞。*的讓雞嘴對著空碗,把雞脖子一擰。“譁!”便有奇香的黃汁流進碗裡。原來這雞包在泥塊裡烤了,雞油沒處去,都收在雞腹裡,給這一擰。才流出來了。
*的就手兒麻利的把雞肉扯碎,分在碗裡了。有女人把大盆飯端上來。那米飯是就著外頭燒雞的熱。新燒好的,雪白噴香,便在席上拿著雞油汁一拌,香得無法言喻。又有小碟兒的家常滷筍、雪菜傳過來給人下飯。
周孔目鼻子裡受香味一蒸。整個人都“嗡”的一下,全身上下毛孔無一不舒袒、無一不饞涎。什麼姑娘要跟他送作堆……不管了,先吃一堆再說!
這一頓吃喝。過癮非常,有一種死在當下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