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報喜的先回錦城報喜,雲劍同其他子弟們慢慢回來,謝家自與其他有喜的家門同賀不提。
十餘天之後,雪宜公主出關,說這樓已“略可住住”,便說要開宴,宴請所有錦城有頭有臉的女眷,又說不敢請老人來看自己,所以謝老太太那樣年紀的都不與會了,有幸接她帖的,只是未出閣的小姐和青、中年的夫人們。還要有聲望的。皇家認可的“聲望”,不是靠旁門左道能獲得。林代自然榜上無名,雲舟卻高居賓客單首,張綺兒也忙著赴會,連福珞等小姑娘都忙忙的準備起來。一時錦城及周邊的名門女眷,人人喜旺、個個談說。只可憐唐太守等人又忙壞了。還虧雪宜公主自己帶來的宮娥、公公們幫忙張羅,謝家也幫襯,連雲舟都帶著老太太親放出來的碧玉、明珠,幫著狠忙了三五天,也算搞出了個勉強有宮宴樣子的宴會。那時候已是十一月頭上,菊花都經了霜,正可賞鑑,便定名為“菊花會”。
林代聽了這個名字,暗暗失笑。這現代社會里被毀了的花名……她不好說得!
謝小橫倒主動來問她:“想不想去?”
林代客客氣氣道:“玉兒只有盡人事聽天命。沒有資格與會,就不去了也罷。”
“想想辦法嘛!”謝小橫出奇的熱心,“不信你想不出辦法來!”
一個八十歲的老爺子,像個八歲的孩童般無賴!
林代失笑,也拿他沒辦法,就試道:“不如我扮個道姑,外公帶我進去?”
謝小橫搖頭道:“哪有個道姑送去公主宴會上的道理?請的又都是女眷,我都不得去,你更帶不進去了。”
“哦?”林代又隨口道,“那我扮個侍女去?”
“公主的宴呢!哪那麼容易就捏造出一個侍女進去。”謝小橫搖頭。
“那就不知道啦。”林代攤手。
“噫,怎的這樣沒鬥志。”謝小橫失望。L
☆、第四十章 耳鬢廝磨新研粉
要說沒鬥志的歷史人物,赫赫有名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阿斗本人是享福的。
林代正在享清福。
“阿憨大”左右已經上了軌道。易澧在書塾也越來越習慣了。幾個嬤嬤、丫頭、掌櫃,都各自可以獨擋一面,林代樂得與蝶笑花周旋。他一生所長,除了臺上施展魅力,就是臺下與人耳鬢廝磨。這功力高深到什麼地步?旁人不曉得,英姑卻操心不已。易澧有時聽到英姑嘆氣,去問,英姑卻又不說什麼。易澧是被移過盆的小苗,根系受過傷,格外敏感,明著不再糾纏英姑,暗裡卻擔心起來,乾脆對林代道:“姐姐,我們的錢夠我讀完書嗎?”
林代失笑道:“當然夠!怎麼問這個?”
“說是爹的財產破了。”易澧已經記得要管林汝海叫爹,但對“破產”兩字還不甚瞭然,只曉得國破家亡,家破人亡,東西破了總歸是壞事。
林代撫著他的頭:“不打緊的。只是不能再住以前那麼大的屋子……”
“不用大。有床睡就好了。”易澧立刻道,“反正大了也是別人睡。”
“別人?”
“太太、哥哥、宛留、芋大嬸……”易澧數落。
呵,大宅大院,白不過住了勾心鬥角的主子與下人們。廣廈萬間,於我何加焉?
林代笑道:“也買不到很貴的玉碗金帶子了。”
“碗裡有飯就好。衣服不冷就好了。”易澧立刻又道。
林代親親他:“真是個好孩子!”
易澧又陷進他迷戀的香氣裡,卻有些惶恐:這氣味,不太一樣了。
姐姐臉上的笑容,也不一樣了。
大概是好的變化吧?像一場盛大的春光。但這場春光不是為易澧而設。他似一隻才孵出殼的小蟲子,什麼都不懂。不得不惶恐了。
“怎麼了?”林代發現他的不對勁。
“姐姐,味道……臉上……”易澧說不清。他快哭了。
“哦!”林代恍然大悟,指尖在臉頰劃一劃,笑了,“新做的粉。怎麼,你不喜歡?”
還是為了公主的菊花會,收到請柬的太太小姐們早早就隆重的打扮起來。嘗試各種服飾搭配與化妝技巧。權作演習。頓時市面興隆,各行各業都受到良性刺激,“阿憨大”也搭了順風車。林代躲在幕後。有幸見到張家母女的妝容,回來學給蝶笑花看:“——似麵粉做了個殼子套臉上!”
“要多少錢?”蝶笑花道。
林代比個手勢。
“這樣貴!”蝶笑花作嘆為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