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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得起這個人:易澧?

在林汝海過世前幾年,剛出生的一個男孩子,屬於一個很弱小的宗支。父母貧窮、木訥而怕事。平常幾乎沒人提他。

蓉波能想得起他,還是因為他出生時,出於宗族關係,他家裡送了幾隻喜蛋來。蓉波當時管事兒,喜蛋送到她面前,她還惱呢:“又是個窮親戚!說是同姓同宗,實則八竿子能打著個屁影子不能呢?這幾個臭雞屁股裡扒出來的蛋,染了個紅,我們還得備禮還他!便宜不死他!”

也怪蓉波總沒喜訊兒,接了紅蛋,尤其刺心,說出話來就格外尖刻。下人也不搭腔。蓉波自己生了回悶氣,訕訕的轉回話頭:“還是要回個禮,不然人家當我們老爺架子大。看攢個什麼糕籃子罷?寫個紅條兒——那崽兒叫什麼來著。”

人家也寫不出,又揀喜蛋一塊兒來的條子看,又惹一番笑話:“越是窮,還越能挑揀費墨的字眼兒!聽說是算命先生幫取的?那算命瞎子也夠能捉弄人了!”

經此一事,易澧這個名字,才算在蓉波腦海裡落了個影子。

這會兒,這名字,竟然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的遺書中,蓉波還沒參透其中道來,只聽“嗣子”兩字,已經呆若木雞,如被雷劈開了她的頭骨,通身雪冷,口中喃喃:“原來老爺還是要立嗣,原來……”

原來不是立囑把家產都託給蓉波管!

蓉波自己也知這可能性非常小,然而真相劈面而來,她還是經不住。

林代卻讚道:“真個父親高瞻遠矚,為我等女流不及。”

蓉波面色鐵青,額角上一粒粒都是汗:“姑娘說什麼?這安排好麼?”

“自然好啊!”林代道,“我曾經讀史書,裡面有句聖人的話,叫作‘國賴長君’,姨娘知道什麼意思麼?”

蓉波知道才怪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國家需要一個有經驗的成年人來掌握才行。如果立個幼兒,容易讓**掌權。

林代解釋完,蓉波不愧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

幼兒登基,容易讓**掌權。那麼,嗣子年幼,豈不是女眷實際上控制家產?等嗣子年長,那又要很多年,到時候怎麼辦,又可以從長計議了。

蓉波想,到那時,姑娘不用說,早已出閣。蓉波掌了十幾年的家,還不怕被當作老太太遵奉起來?那時,她根基已硬,被嗣子叫娘也叫了十幾年,名份已定,可是誰也趕不走她去了!

正要這般計議,林汝海才算是真真為她著想!

三十八 放手談條件

更新時間2015…2…16 14:18:52 字數:2180

蓉波鼻子一酸,眼淚墮下來:“難為老爺……”又忍不住埋怨,“老爺既有這樣安排,怎麼不早點跟人講,做成定局!”

林代緩聲道:“可能爹爹覺得他春秋正盛,這種安排是多慮了,放到一邊,就忘了。也可能他仍覺得這安排有缺點,放到旁邊打算再想想。只是我們沒看出缺點來。總之,現在我們也沒別的法子,死馬當活馬醫,就照這個計劃行事比較好。”

蓉波點頭稱是,又為難道:“如何行事?叫那些老東西來做主麼?他們講是講說死者為大,真的事到臨頭,他們肯公道?”

林代道:“再請太守、與謝大公子一併來,也就是了。畢竟這是亡父遺願,再說他們的人選也實在鬧得……太不像話了。他們難道還能有別的好主意不成?”

蓉波想了一會兒,本來要笑的,忽然又把臉苦了下去:“不行。”

“為什麼不行?”林代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蓉波不敢說。那封信裡還有一句話,叫拿出林謝氏生前準備的一箱金銀珠玉,給新嗣子父母作謝。

那箱金銀珠玉,原是林謝氏給自己孩子準備的,都做得小巧精緻。蓉波接掌家業之後,一來貪婪、二來嫉惱著林謝氏,就悄悄把那箱珍寶賣的賣、重打的重打,全變成了她自己的首飾。林汝海爺們兒粗心,也沒發覺。英姑是一雙利眼,當年就發現蓉波動了那箱子東西,想要查問,蓉波才趕緊弄出個小火災來,挑撥英姑與毓笙之間的關係,把英姑趕了出去,好讓她為所欲為,那箱東西已經被她弄得點滴都不剩了。

她不敢坦白,只有陪笑跟林代商量:“姑娘,要不我們先緩緩?”

林代當場翻臉:“姨娘是開玩笑嗎?現成的字條在這裡,一府的傢俬也在這裡!接進嗣兄弟,當場可以定局。姨娘說不拿就不拿?可得還出個道理來!”

蓉波哪裡有道理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