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露出他一張絕色的臉,只有雙手攏來那麼大,蒼白疲倦。
夕陽已銜在山口,陽光再沒多少熾烈,只有迷濛的紅光長長遠遠的籠罩著這個世界,延續著自清晨開始的熱力。唉!畢竟七月的天!單是這樣的熱力,就足以把蝶老闆這樣嬌弱的人兒折磨的疲倦了罷?何況他剛從衙門裡頭出來呢?小販們都掂量著自己販賣的東西,想給蝶老闆補充點力量、去些疲乏。但他們誰都不敢上前。就好像一個龐大宮殿裡、處在最底層的宮女,要是看見帝王來了,就衝上前獻上自己微薄的奉獻,這不叫膽兒肥,叫昏了頭了,獻媚邀寵到如此地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會被同僚們拖下去打死的!
不不!小販們都是很懂事的,沒有一個敢貿然上前。他們只是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擺在了攤上最顯眼的地方,視線熱切的隨著蝶笑花移動。若蝶笑花動一動眼神,他們攤上最好的東西就可以奉在蝶笑花手裡了。絕對不收錢!蝶老闆能吃多少呢?這一賞臉,不但是榮耀,也是極好的廣告,他們得到的比他們付出的多呢!更收什麼錢?
今兒的小販們還忍不住瞄瞄混元陣的一角——那個陌生面孔。阿憨大!來販冰豆湯了,哼,這鄉下人,自家熬的豆兒湯,搞點冰鎮著,就那麼一缸,也來賣了!
錦城多有蓄冰的習俗,尤其是沿江的人,冬天在江上鑿了冰,挖個深窖藏了,花不了多少成本,夏天用老棉被裹了,拿出來賣,給行人取涼,在冰化掉之前準能成交。
也不知憨阿大是從冬天開始準備呢、還是問別人買的冰?總之戲臺前,他也做起冰豆湯的生意來。天曉得他是真憨還是假憨,這回又有新的花頭經。那冰豆湯,原也分小份、大份,大小原不同價,他倒也不混著賣了,但是叫顧客自己去舀湯。好麼!店家盛的大杯小杯、大碗小碗,本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