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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哪種也絕不會是閣下的樣子。”

雲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稱呼一個絕不美麗的人為王美麗,稱呼一個絕不英雄的人為李英雄,為什麼不能稱你為張神仙呢?”

張神仙撫掌笑道:“我也當然可以稱呼你為謝雲劍。”

雲劍問:“然則閣下到此有何貴幹?”

“我沒有貴幹。”張神仙回答,“我在走路。”

“兩次走到我奴僕的身上。”雲劍提醒他。

“世上的路是多麼寬啊,”張神仙轉頭四顧,一副很茫然的樣子,“但腳下的路又總是這麼窄。”

劍影摩拳擦掌,很想把這滿嘴不知所云的小個子漢子揪起來再摔一次。他真不信摔不死他!

“閣下是為了什麼事來的嗎?”雲劍繼續好耐心的詢問,並用眼神阻止劍影的企圖。

“不為什麼。”張神仙怡然答道,“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用,暫時不必為了什麼奔忙。倒是閣下,為什麼還不忙呢?”

“我應該忙著什麼?”雲劍笑問。

“忙著出家。”張神仙舉單掌於胸,行了個禮,“這對你來說難道不該是最緊急的事嗎?”

劍影低吼了一聲,準備跟張神仙幹架了。他認為張神仙嚴重汙辱了自己的主人。

雲劍再次阻止了劍影,神情古怪的盯著張神仙。現在,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雲劍問張神仙:“我為何要出家?”

張神仙回答:“一個身在火堆裡,隨時都可能被燒焦的人,必須快點跳出火堆、扎進水潭裡。這不是最緊急的事嗎?”

人群裡的笑聲變大了。謝家大少爺,身在榮華富貴中,是個身在火堆中的人,必須快點扎進潭,也就是出家去。這不是腦殼壞掉了嗎?

雲劍也笑了:“你好像真的自居為神仙了?”

“不敢,”張神仙竟然露出很謙虛的表情,“只不過見人所未見。”

“你若真的能見人所未見……”雲劍說不下去了,覺得這件事未免太過無聊。他想走了。畢竟新婚在即。新房裡要添置的有些東西,他還是要親自去看看的。

他希望他新婚妻子過來之後,能有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愉悅的環境。他對女孩子們總是太過體貼客氣,何況是要把一生都交到他手裡的女孩子。

“公子不妨回去說個笑話,講今天在街上遇見一個瘋子,言之鑿鑿預言公子未婚妻子命中有劫,恐怕夭亡。這便是在下送給公子的投名狀了,如何?”張神仙又道。

還能如何?這胡說八道的瘋子被五花大綁,差點沒浸到糞坑裡。但他又算了算別人的命,似乎又有點門道。最後他保證會讓大少奶奶一舉得男,否則,到時候把他浸糞坑也成,把肚子裡朝外翻過來再浸也成——當然,這麼噁心又殘暴的話,並沒有傳到上面幾位貴主的耳裡。

總之張神仙給自己賺到了府裡暫留的地位。後來,暫留成了長留。他說的幾件事,也都應驗了。這之後,他反而不再輕易預言了,只憑借他的靈活腦袋與手腕,成了雲劍身邊的智囊。

這次,他帶回給雲劍的情報是:二老爺在大少奶奶家裡賺的錢,足夠叫一戶小康人家變成赤貧了。

大少奶奶孃家不止小康而已。雖比不上林家那麼富甲一方,好歹也算錦城扳著指頭數得著的殷實。但二老爺敲的竹槓,對大少奶奶孃家也是一筆極大的支出。

為了讓女兒了卻相思債,這對父母也委實下血本了。

而宛留查回的情報是:大有可能。那段時間老太爺謝小橫在本城,有可能下過山。謝府車馬使用沒有這條精確記錄,但那段時間的某一天確曾可能被謝小橫支用過。

於是雲劍前往戲臺。

蝶笑花也是這個時間到。

他是個極敬業的伶人,就算平常有些兒慵懶不負責任的樣子,對錶演卻很認真。每次劇目至少提前十天要定下,否則不唱,唱之前一天,就滴酒不沾了,開幕前提前一個多時辰到場,不言不笑,幕後臺子上頭遛上四五圈,到後臺,閉起眼睛叫人化妝,化好了也不睜眼,在那兒跟睡著了似的,前頭鑼鼓一打,人家來請:“蝶老闆,該您了!”他睜眼,該唱拾玉鐲的,就有那種風流姣俏;該唱紅娘的,就有那種嬌慧潑麗;該唱狀元媒的,就有那種自信豪媚;該唱龍鳳呈祥的,就有那種端莊貞明。人道是,蝶老闆不必開嗓,只要在臺上將眼波一遞,滿場就都入戲了。

正好快一個時辰,戲迷們激動起來:“嘿,掌堂的!好派小子們去接蝶老闆了!”“他剛從衙門回來,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