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桌不屑地“哼”了一聲,才不,我去他們班門口圍觀過了。
我那時候可是個渾然天成的裝逼少女,淡淡地一笑就轉回頭去做題了。
女生們對這個××的好奇與崇拜,更加襯托出我遺世獨立的卓然風姿、冷靜自持……總之就是,我真是太TMD特別了。
我有過好幾個機會見到××的廬山真面目。
比如後桌女生站起來說××他們班在外面打球,我們去看吧。
比如我的學霸同桌捏著一本字跡極為醜陋的筆記說這是××的競賽筆記,我請假回家,你能幫我把它送到隔壁班嗎?
我的答案都是,不去。
說來也怪,其他風雲人物我都會心態平和地去跟著圍觀,到了××這裡,竟然彆扭上了。
可能是有點妒忌吧。我妒忌聰明的人,從小奧數就是我的噩夢,直到考上重點高中,我也不曾對自己的智商放心,總覺得只是因為勤奮刻苦才有機會和好頭腦們平起平坐,稍一放鬆就會跌落谷底,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平?
內心的自卑感在××這裡蔓延起來。
好希望他長得像大猩猩。
日子就這樣過去。我在××班級旁邊的教室坐了一整年,他們班的同學幾乎都混了個臉熟,我依舊沒有見過他。
卻因為他差點和後桌女生鬧翻。
初夏的下午,我和後桌一起去小賣部買冰激凌吃,穿過操場時,對面走過來一排男生,七八個人,不是三兩成堆,而是真的排了整齊的一橫排,氣勢驚人地迎面走過來。
我從不盯著別人看,和後桌說笑著,與他們錯身而過。
後桌卻心不在焉,等到這排男生走過很久了才說,那個穿白衣服的是××。
我不想回頭的,但也懂得裝逼要適度的道理,就很自然地轉身瞟了一眼。男生們已經走遠了,變成一排養樂多。那裡面至少有四個男生穿白色,其他穿的是白色的衍生色。
請問你是在玩我嗎?我好笑地看了一眼後桌。
後桌忽然變得出奇沉默,我趕著在上課前吃掉冰激凌,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走進教室時,她忽然輕聲問:“你覺得××怎麼樣?”
我一愣。
想想那一排男生的背影,看起來資質都好愁人的樣子。
“矮了點吧?”我笑著說。
後桌卻忽然發癲了:“你有病啊!他不比你高啊!故意挑毛病有意思嗎?!”
好多同學看著我們,我脾氣也上來了,冷笑著說:“比我高也算優點?”
我們各回各位,賭了一堂課的氣。
本來也不是朋友,只是表面親熱,所以一旦撕破臉,說軟話都找不到落腳點。
我那時的性格還不像現在這麼自我,推崇以和為貴,於是拉下臉寫了張紙條傳給她。大意就是我開玩笑的,本來以為你天天唸叨××也只是鬧著玩,沒想到你會這麼在乎,對不起。
後桌姑娘回覆道:“我不該那麼衝動的。可你不要這樣說他了。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我忽然好奇了。
“哪兒好?”一下課我就轉身趴在她課桌上問道。
後桌矜持了一下,才輕聲開口講道:“我跑去跟他上了同一個英語補習班,坐在他旁邊。每次他橡皮掉在地上了,我幫他撿起來,他都會說謝謝。”
我:……
看到後桌眉毛又要豎起來了,我連忙狗腿子地補上:“成績這麼好,又這麼有禮貌,真好。”
誇××就等於誇她,看著後桌眉飛色舞的樣子,我把那句賤賤的“他做數學題時會不會激動得臉抖”嚥了回去。
××話很少,××很討厭語文課,××最喜歡睡覺,××其實是個很有冷幽默的人……
總結一下,如果流川楓的愛好不是籃球而是數理化,那麼他就變成了好看版的××。
我始終記得那天下午,天氣很好,我倚著窗臺,歪著腦袋看著外面湛藍的天,一朵雲飄過去了,又一朵雲飄過去了……她絮絮叨叨地講著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人,全是邊角料,全是廢話,全是臆測,全是一廂情願。
全是最好的年華。
××依舊保持著驕人戰績。理科班臥虎藏龍,但他總能出現在前三甲,考第一的時候居多。
高二時我去學文科了。
終於體會了做老大的感覺。果然還是考第一比較爽。
也因此減輕了對××的妒忌。
我媽跟我講過我三四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