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
作者有話要說:
☆、不一樣
保衛處的人成了給張局長看兒子的保育員,直到五點半張局長的座駕路過,他們一齊把張衎送了出去。張泰兵讓人開啟車門,命令張衎上車。張衎也無所謂,聞言就鑽進了車裡。
他摸著小鑽石的脊背,其實心裡久違地很緊張。父親這種威嚴,又道貌岸然的形象,對他來說陌生而又刺激。小鑽石陪著他。
礙於司機,他父親沒有說話。直到到了家中,他爹無視已經等待在桌旁的妻兒,領著大兒子進了書房。張衎路過張翀的座位時,看見他垂著頭十分老實的樣子,連一眼都不曾向自己瞥來。至於他的母親現在是什麼表情看自己,張衎也懶得看。
張父在大寫字檯後的老闆椅上坐了下來,沒有示意張衎坐。“說說你做了些什麼。”
張衎轉著眼睛將這間書房來回打量,覺得和印象裡變化不大。面對父親的提問,他只是搖了搖頭。
“你的事情,”張父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我不管。但是張翀的事情,我要管。”張泰兵成功喚回了兒子的注意力。“他吸冰毒,是不是你帶的!”
素來鎮靜安定的張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像氫氣球爆炸一樣碎開了。誰也料不到他會因為一句話起如此大的反應,他抓起身邊一人多高的掛衣架,然後狠狠把這座木架子砸到了張泰兵面前的寫字檯上。
驚人的一聲巨響,以致房門外的另外三人都為之悚然。張翀最先推門進來。張衎轉頭看他:“你告訴他,是我叫你溜冰的麼。”他剛說完,就被猛然站起探過身來的父親在同一邊臉上狠狠抽了兩巴掌。“你混蛋!”張泰兵簡直氣得胸口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衎氣勢洶洶抓起掛衣架的時候,他幾乎心生恐懼,以為這逆子要砸死自己。
張衎陡然捱了這兩掌,也怒不可遏,握拳在桌上猛地一敲,瞪著眼睛看從寫字檯後面繞過來的父親。張翀眼疾手快地撲上去抱住了張衎,以防他對爸爸做出反擊。張泰兵接受小兒子這份好意,當下對著張衎拳打腳踢。張衎不能打老子,打打張翀還是順手,揪著他的頭髮揍他的臉。父子三人鬧成一團,急得保姆把求救電話打到了樓下保安。
這場鬥毆在警察到來之前收場,看著冥頑不靈的張衎,張泰兵覺得很心寒。張衎皮厚心黑,自己打他半天他沒有好歹,張翀則被他打得鼻血長流,鼻子都差點歪了。
“他是你弟弟。”張父告訴大兒子。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張衎毫不退讓。“你是我爸爸。”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他們的父子關係如同一個角,曾從同一個頂點出發,而開始奔走在兩條不同方向的射線裡。從此越離越遠,思維再不相交。
張泰兵並不動容。“你知道我是你爸?那你怎麼對你弟的,你眼裡有我嗎?”
“你眼裡有我,我就有你;你眼裡沒有我,我也沒有你。”說這樣一句話,張衎幾乎感覺到屈辱,有點向父親投降和討愛的意思,還當著張翀的面。如果不是情不自禁,他絕對會把這句話吃回去。
不過他爸爸卻不能理解。“混蛋東西,我說一句,你頂十句?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給張翀道歉,說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會好好對他。”他心底裡還是希望兩個兒子和睦相處,就像他們很小的時候那樣。可是後來,張衎就變了,自己壞就算了,還總算計弟弟。張泰兵知道,張翀也不算好孩子,可是他的本質還是很好的,不像張衎,骨子裡壞了,已經沒藥可救了。
果然,張衎看向張翀:“你要我給你道歉嗎?”
張翀警惕地看著他。
小鑽石縮在屋角的小沙發上,瑟縮地團成了一個球。
張衎朝張翀微微一笑:“我會去戒毒所看你的。”說完這句話,他終於真正示威似得看向父親,後者被他氣得頭上冒煙,但不敢輕舉妄動。在這間只有家庭關係的房間裡,權力、財富和地位都沒有意義。他對張衎無計可施。
所以張衎幾乎耀武揚威地走過去回收了小鑽石,然後趾高氣昂地離開了那套公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潰敗得慘不忍睹,一敗塗地。
他不想這樣。他知道他父親也不想這樣。只不過他們想要的東西,不一樣。
他想要他的父親,想要兒時曾經存在過的那種關係。想每天回家,都能看見他,想爬在他身上抓他的耳朵,想踩他的大船鞋玩,想吃他夏天給自己涼好的白開水,和他口袋裡一毛五分硬幣換來的雪糕棒冰。
張衎自己都知道很可笑。可是那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