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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郭嘉手一揮,呵笑道:“怎麼可能?文若只是相當喜歡這位三閭大夫罷了,不過他們有些地方還真有些像,比如死心眼兒。”笑意音落,郭嘉垂眸安靜了下來。蔡嫵憑藉著和郭嘉相處經驗很準確的推斷:他有心事。因為今天她過來的時候沒等到郭嘉的胡攪蠻纏,卻已經發現桌案上的藥碗空了,而旁邊沒有點心也沒有蜜餞盤子。

蔡嫵手放在桌案前,靠著郭嘉坐下轉頭問道:“你有心事?”

郭嘉先是下意識地搖搖頭,但緊接著又停下動作,看著絹上的《九章》,聲音低沉:“陳仲弓先生去世了。”(作者注:陳實,字仲弓,世稱文範先生。漢末清流,有名的清官廉吏。)

蔡嫵一愣,仲……仲弓是誰啊?他去世郭嘉是怎麼知道的?還表現的很失落。

“何大將軍竟然也派人前來祭弔?呵,死後哀榮,陳老先生未必稀罕呢。”

蔡嫵腦子轉了轉:何大將軍?應該是說何進吧?能讓郭嘉發這感慨的,死者大概是清流一派。只是能在當年的黨錮之禍下活下來,這位陳仲弓恐怕也不簡單吧。

卻聽郭嘉聲音惋惜地遺憾道:“清正之人又少一位。可惜嘉母喪在身,否則送陳先生一程也是好的。”

蔡嫵拍拍郭嘉的手:“也別太難過了。陳先生在世時想必也不希望看著如今局勢。去了是種解脫也未必。”

郭嘉抬頭看看蔡嫵,修眉一挑:“我還是頭一見到像你這麼安撫人的。解脫?這個詞倒是用的新鮮。如今局勢?阿媚如何看呢?”

蔡嫵傻眼:這是在考我?如今局勢?我怎麼知道如今局勢具體是啥樣?我就記得靈帝指不定那一年就掛了,然後就有桃園三結義,再然後三國演義劇情開始了。

郭嘉則在發問完以後,直接一手掃落桌上礙事的竹簡,蔡嫵就眼睜睜看著剛收拾乾淨的書房地面,緊接著被竹簡覆蓋:這……這抓哪兒丟哪兒的功夫,郭嘉是跟老鼠學的?他真是庚戌年不是庚子年?而被腹誹的郭嘉則手一撩,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卷地圖鋪陳在案上,然後就兩眼亮亮地示意蔡嫵說話。

蔡嫵瞅了一眼地圖,立刻懵了:這可不是她上輩子看慣的四色地圖,而是地地道道的東漢地圖。她連各個州郡的輪廓都看不出哪兒是哪兒,她怎麼給郭嘉指著分析?可是對上郭嘉那雙眼睛,她不忍拒絕。於是蔡嫵採取了一個最偷懶的法子:這姑娘笑眯眯地抬頭,望著郭嘉,一臉求知的問道:“敢問夫君有何高見呢?”

郭嘉眼一眯,眉眼含笑望向蔡嫵,就是不說話。蔡嫵被他看了兩分鐘以後,終於有些發毛,沮喪地敗下陣來,小聲嚅囁說:“我哪有什麼見識?就是想覺得……呃,可能跟這個一樣。”

說著蔡嫵舀起地上一根竹簡,又抓了幾支毛筆,分放在竹簡兩側,用手支著做出一個兩邊平衡的蹺蹺板。然後從一側舀走一支毛筆,又舀走第二支,直到第三支被舀下,竹簡完全向一側翻過去時才抬頭看郭嘉:“少一個沒大礙,再少一個傾斜一點,再少再傾斜,直到打破平衡,完全傾覆。”

郭嘉眼睛一亮,沒說話卻直接握住了蔡嫵支撐竹簡的手,把蔡嫵的手指一根根籠在自己手心裡。蔡嫵臉色又開始不爭氣地泛紅,竹簡也因為失去支撐直接掉在地上。郭嘉的另一隻手往桌案地圖上一點,介面道:“不用少一個傾斜一點,只要支點沒了,這裡就會亂了。”

蔡嫵臉色緋紅,儘量忽視自己被郭嘉握著的手,裝作一本正經地瞅地圖的樣子。可惜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那是一堆彎彎繞,愣是沒看出他老公指的那是哪裡。

郭嘉瞧著蔡嫵的懵懂樣子,先是低笑了兩聲,然後才特善解人意地在蔡嫵耳邊輕輕說:“那是洛陽。”

蔡嫵耳朵發癢,恍惚地看看郭嘉,又瞧瞧地上的竹簡,忽然悟了:他所謂的失去支點是在說今上駕崩。也對,這會兒皇帝雖然不咋地,但他做皇帝抓權的本能卻是存在著。不管是大將軍那裡,還是十常侍那裡,榮華富貴都出自他手裡。不管底下人再怎麼折騰,看的還都是他的臉色。只是郭嘉這個駕崩的說法,雖然不露骨,但絕對不隱晦。在忠君愛國為主流思想的時代,他這麼講真是紮紮實實算大逆不道。也幸虧是她,換個人,指不定就被他嚇到了。

而一旁郭嘉則確實存著點惡作劇的心思,他在說完以後就眼睛不眨地看著蔡嫵。結果人家蔡嫵也就反應過程中眨了眨眼睛,待想通他意思後竟然一臉的驕傲自豪。也不知是自豪她聽懂了還是自豪她沒被嚇到。郭嘉有些遺憾地開口:“你不問問我嗎?”

蔡嫵疑惑不解地抬頭:“問?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