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離奇的怪事。出於擔憂和私心,趙顏愣是將他們所有人一起留了下來。
安頓好眾人,引商拒絕了華鳶和天靈的陪同,一個人離開了趙府,既是想為母親買藥,也想一個人平靜心緒。
而留在趙家的衛瑕卻在她之後看著阿涼漸漸出了神。阿涼確實是依賴著花渡,但看在他眼裡,卻與父女之間的親密有些不同,他說不上來這親近到底哪裡奇怪,只有勸引商不要心急,然後趁著她外出的時候,在她之前弄清事情的真相。
畢竟有些事,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真相為好。
阿涼最敵視的人是華鳶,對天靈也不友善,除了賴在花渡身邊之外,就是和趙煦、彩兒在一起。趁著花渡離開的工夫,在門口坐了足足一個時辰的衛瑕終於走到阿涼麵前。
阿涼警惕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不等露出什麼兇相,就聽面前的人突然開口說道,“回答我,你父親的名字是什麼?”
這個命令帶著不可違抗的力量,。
衛瑕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他不知道阿涼是不是真的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自己這點本事對阿涼這樣有幾分道行的鬼有沒有用。但就在他問完之後,阿涼的嘴唇微微抖了抖,最後張口說出了一個名字。
衛瑕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也許尋常人從未聽過此人,可是他卻確信自己曾在書上見到過這個名字。
從屋裡出來的趙漓剛想招呼大家進屋,就見衛瑕突然從雪地中站起身向他走來,說了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要回府。”
他所說的回府自然是回到衛府。
時值將要日落,突然出現在衛府門外的衛瑕差點讓門口的僕從以為自己花了眼。而他罔顧眾人目光,徑直走進府中,繞過那條不知走過了多少次的圍廊,最後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第三個書架之上放著幾本衛鈺從宮中帶回來的書,這是在貞觀年間才修纂完成的史料,當初他們兩人實在是好奇,便從那一百零三卷的史書中挑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那一卷,拿了複本回來。
卷七十九。
當他終於確信了心中的猜想之後,書房外已經圍了許多衛家的人,而他的目光卻越過了長姐,落在了最後面那個撐著紅傘的人身上。
花渡也不知自己為何要一路跟著他過來,但在他走近之時,衛瑕卻揚起了手中的書卷,問他,“你想看嗎?”
花渡一愣,最後搖搖頭。
其實他不難猜出衛瑕是從阿涼那裡知道了什麼,但是有些東西他不能看……一旦觸碰到過往的回憶,也就意外著再無回頭路。
沒給他反悔的餘地,衛瑕將手中書卷置於身旁燭火上,就此燒了個乾淨。花渡默默看了片刻,轉身離去,未有留戀。
火光灼目,書頁燃燒殆盡之前,剛剛闖進門的衛鈺最後一眼瞥見的是一個看起來尋常不過的姓氏。
謝。
☆、第67章 童鬼(6)
引商在回趙府的路上遇到了花渡。
她有些好奇他為什麼沒在趙家陪著阿涼,可是轉念一想,長安城只有這麼一個陰差,他自然有重要的公務在身,怎麼能一直耽誤著正經的事情,便也沒有多問。
有了阿涼這事,兩人再單獨相見時都多了一份說不清的尷尬。
若是較真說起來,距兩人初見未滿一年,一個只想為自己找個倚靠,一個是因為心中那份寂寞才嘗試著接受,說是什麼相好,不過是關係稍稍親近一些的相識。若是阿涼所說為真,那他們二人這前前後後兩輩子的牽扯可真的稱得上“孽緣”了。
為什麼說是孽緣?若是兩人前世有過一段姻緣,今世轉世託生再相逢,這是緣分。可是眼下卻是一個託生為人,一個永世不得超生,陰陽兩相隔。一時歡好也罷,真心實意的想要再續前緣實在太難,終究免不了心傷別離的下場。
遙遙望著那個身影,引商還是迎著風雪走了過去。
花渡不畏嚴寒,將自己裹得那樣嚴實也不過是為了掩蓋臉上的疤痕。引商走近時不由將目光落在了他的眼下,心中難免一陣悲涼。若他們二人前世當真是夫妻,又因何會有如此際遇?他年紀輕輕受盡□□,而她死的時候甚至懷著已經足月的孩子。
他們是不是也像枉死城中的那些冤魂一樣,有著永世無法消散的冤屈?
待她走過來,花渡將手中紅傘撐在她的頭上,遲疑了一瞬,還是開口道,“我可以回地府一趟,查查生死簿。”
他以為她還惦記著阿涼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