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丫頭坐在院門口撒潑,嚇得嬤嬤媳婦子無一人敢靠近。玉輦自從白玉和翡翠被打死的事後,對胥家丫頭的印象就一落千丈。雖那兩個丫頭有錯在先,死有餘辜。但她也實在做的太過,如何能擔當玉家未來的女主人。
“唉!果真是個潑婦。”玉輦氣的狠狠咬牙,懶得去管,準備繞路而行,怎料還是被胥金池的奶孃看見了,疾步尋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地上,死死拉著他長袍邊角,哭嚎:“玉老爺,求你去勸勸我家小姐吧?她要尋死啊……”
玉輦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這丫頭如此潑辣,倒找多少嫁妝,他們玉家都不會要的。但都被抓住了,怎有不去問問的道理,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圓門側垂柳樹蔭下大石墩上盤坐一紅裝華服女子,上好的綢緞料子,精工細作鐫繡雲紋牡丹,盤金的扣子,裹玉嵌水晶的腰帶,烈日下明晃晃直逼人眼,十足一個暴發戶作態,卻是蓬頭垢面猶如瘋婦,袖口抹著鼻涕,眼淚烏黑了面頰,怕是早上起來還沒有洗臉呢!
真是白瞎了我的兒啊!玉輦想哭。皺緊了眉頭,質問:“這是為何?怎讓胥小姐坐這裡哭,成何體統?”
“伯父你要替我做主啊!”胥金池見玉輦遙遙行來,早做好了準備,他剛搭腔就噗通跪倒在地,拖著長裙爬到玉輦腳下,抱緊大腿又是一陣狼哭鬼嚎,“伯父,玉哥哥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悔婚啊!伯父,您要替金池做主啊!”
這個模樣早就該悔婚了,玉輦都有此等想法,更何況玉滿樓。但畢竟悔婚牽絆頗多這二小子也實在是穩不住,該從長計議才是。眼神掃過身邊幾個嬤嬤,忙將地上的胥金池硬拉了起來,左右兩人攙扶站立。
玉輦賠笑道:“金池你先回去,我與你家姑母商量商量,定會給你個合理的說法。”說完逃一般往回走,胥金池越想越不是滋味,眼神憤恨瞪了眼御玉閣,撇嘴示意奶媽過去盯梢玉輦。
自己引領一路人等回了現下暫住的院子,剛進了屋兒,奶媽就急忙忙趕了回去,氣喘吁吁:“小姐,那玉家老爺並沒有去姑奶奶屋裡頭,而是去了老夫人舍下。”
胥金池暴跳而起,啪的一巴掌趴在桌面上,震得長嘴大肚玉淨瓶嘩嘩直響,張揚的眉峰高高挑起,炯目血紅充血,唇角狠狠咬在貝齒中,由青到白欲流出血來,破口大罵:“他們玉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兒子如此,老子更如此,若不是順兒告訴我,他家二公子屋裡兩個小妖精鬧著要通房,我也不至於跑到這來受這份氣,還讓下人背地裡罵我殘暴,怎就沒人替我想想,我最起碼還有一年才能過門,到時怕是二哥哥屋裡頭的孩子都多大了,我該怎麼辦?憑什麼我胥金池要跟別人同享一個男人?憑什麼……”
她似發瘋般咆哮著,身邊的桌子椅子腳踢手翻,能砸的能扔了就沒有一件會放過,嚇得身邊丫頭慘白了臉色一退再退,縱是砸了腳劃破了衣服流了血,也是鴉雀無聲,可見胥金池淫威幾何?
屋裡瞬時間變空蕩蕩的,滿地狼藉,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奶孃雖是膽怯但心知小姐亦不會傷她分毫,特特扶正了椅子,讓她坐下歇腳,示意那幾個丫頭趕緊的收拾妥當。
溫熱的手掌有一搭沒一搭幫她按壓著肩頭,安慰:“小姐,哪家公子哥不是三門六路的,這玉家的二公子算是省心的,再說不還有姑奶奶給你把著關嗎?”
“哼!”胥金池冷哼出聲,推開她的手,拉著她一同坐下,“乳孃,我姑母什麼人你還不知道?我縱是來了玉家,也就是她的一步棋子,她如此自私除了自己的親兒子,就沒有一個能上得了眼兒的!還勸我留著白玉,那小賤人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瞧瞧她連小人都敢養,留著她那是幫我明明就是添堵。”
奶孃亦是點頭,“唉!小姐那也不該將那兩個丫頭都打死啊!她們可都是跟了二公子幾年的人了!你說那二公子能不怨你嗎?”
胥金池無所謂的捋了捋髮梢,身側忙有個丫頭將鏡子端來,半跪在地上,讓她照,沒一會水面端上來,她細細梳洗了一番,長長舒了一口氣,“都是些賤人,留著還不如死了省心,將來二哥哥有我一人足矣。”
想起玉滿樓,她冷絕漠然的面上驟然掀起波瀾,扭頭嚷道:“乳孃,給我梳個髻吧?就要那春風流雲式的髻如何?”
“哎!好,我家姐兒梳什麼樣的都好看,美得就跟那仙女似的。”奶孃話音剛落,胥金池的笑臉忽然隕落:“乳孃,我聽說二哥哥屋裡頭有五個丫頭,其中有一個就美得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
奶孃迷惑不知,輕輕幫她捋順著髮絲,“是嗎?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