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速度奇快,如一隻獵豹正對著站在馬路當中的秋草撲來,她根本來不及躲閃。一旁忽然竄出一個黑衣人影,把她撞向一邊。
秋草迷迷糊糊找回自己的五感,才發現自己跌坐在雙黃線上,幸好此時路上車輛不多,過路車輛都緩緩繞過了她。剛才是怎麼回事,她看向路邊,林霖也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後背,她試圖站起來,卻發現剛才摔時好像扭傷了腳,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呼。
林霖看向她,勉強笑了笑,說:“不用謝。”秋草這才知道剛才那個身影是林霖,這小子,她在心裡暗叫了一聲,站起來微微有點跛得走過去,意味深長地也笑了笑,說:“謝謝。”
杜江在旁邊看他倆,說:“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談情說愛嗎。”他伸手指向來路,秋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驚訝地一下子忘記吐槽“談情說愛”這種言不符實的評論了。
原來那輛越野車並沒有直行,而是在快要接近他們時向左一擺頭,衝向了人行步道,衝散了人群之後,結結實實撞在了路邊的一尊石柱上。此刻,安全氣囊早已經開啟,一個男人的頭靠在上面,可以看到一絲血跡正慢慢順著氣囊滑下來。
看來,剛才上訪人群的騷動很可能就是因為他。是車輛失控嗎,秋草正準備上前檢視那司機的傷勢,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大喊:“快離那車遠點,司機是個瘋子!”
人群驚慌著往四周散去,剛才癱坐在地上的,搖著紙牌稱誓死不退的,都爭先恐後地以這臺車為中心遠離開去,秋草看見來車的方向跑上幾個男子。
“秋草,你們快躲開!”很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和秋草同批的小丁。她記起小丁也在分局的治安大隊,這幾個想來都是原本派來維持市政府周邊秩序的便衣。
小丁幾步上前,挺身把秋草他們和黑車隔絕開來,然後伸手從身側取出一把六四式手槍,撥動保險,左手握住槍背,警戒地盯著那車上還毫無聲息的主人,咔嗒一聲上膛。
秋草嚇了一跳,到底發生了什麼,警察用槍的規定十分嚴苛,若不是情勢危急斷然不會出此下策。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如同藍芽耳機一般的微型對講機,輕輕掛在左耳。
“各單位請注意,現有一輛牌照為蓉AH2134的黑色奧迪在市政府附近惡意衝撞行人,已導致多人傷亡。各單位請注意……”
分局下發的對講機裡不停重複著這句話,秋草如同被冷水兜頭潑下,冷汗涔涔瞬間浸透後背。她腦袋突然嗡地響了一下,模糊聽見小丁對著林霖喊了一句什麼,後者馬上以非常粗暴的方式把杜江向路對面人群較多的地方推去,然後一個打橫抱住了秋草。
秋草馬上清醒,驚叫著“放我下來”,然後條件反射般的晃動身體想掙扎,這一晃動,腳踝處的劇痛才讓她想起自己已然受傷,現在是個路都走不穩的廢人,只好乖乖噤聲任由來了林霖抱著,這人看起來不怎麼壯,抱著她倒還算穩當,看來自己的強化特訓還是有效果。秋草臉上微燒,為了轉移尷尬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
忽然發現自己已然到了路對面的早餐店,店裡聚了一圈人,正警惕著看著那輛黑車。原來,路人早已經被嚇散了,這裡留下的都是一些走不動的老弱病殘,或是受了傷在等救護車,或是與家人失散的小朋友或者老人。
此時,人群中散發著哀愁的氣息。
“來要什麼工錢,錢沒到手都叫車撞了。”有人後悔不迭。
“得了吧,能留條命就不錯了,你沒看見最開始有幾個直接撞出去三五米遠。”旁邊一個抱著右手臂的人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很慶幸。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就聽見前面人叫個不停,然後那車就衝上了馬路牙子。”市府所在的這條老街並沒有把人行道加高多少,也不像那些新路上面有綠化隔離帶,汽車開上去十分輕鬆。
“我都看到了,”另外一個似乎躲過一劫的幸運兒說:“那車速度很快的開過來,結果突然就轉彎開上了人行道,當場就撞飛幾個。”
他嚥了口唾沫,似乎心有餘悸:“我們就罵他開車也不看路,然後他又馬上啟動了車開始倒退到路中央,旁邊人以為他想肇事逃逸,就拿出手機要錄他的車牌。”
附近的人似乎都不太清楚狀況,都屏息靜氣聽他述說:“誰知道那個瘋子,那個瘋子……”
幸運兒有點激動得噎住,撫胸順順氣:“瘋子居然又開足馬力往人多的地方撞過去,這一撞我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了,就往另一側跑過去。結果有個小孩不知道誰家的,還傻愣愣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