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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龍母

“啊,這就是跟蹤我們的那隻鬼。”林霖一眼認出,有點激動的說道。

“那附身於你的,應該也是她了。”秋草看著鬼怪,口中卻對著林霖說。

“啊?什麼附身?”

秋草不回答,讓他不要知道比較好吧,實在是太丟人了,恐怕這傢伙知道後自覺無顏面見江東父老了。

“我們是特別生物管理司的人,現以侵附他人身體的罪名逮捕你!”秋草喊道,同時掏出一張拘靈用的符咒:“希望你自覺,乖乖跟我們回去,否則……”

“媽?”

有個聲音,細微微從牆邊傳來,帶著一絲疑惑,一縷不確定。

“媽!”那聲音大了些,也多了幾分篤定。

“媽!”最後這一下幾乎是喊叫出來,隨之奔過來一個人,衝上去便摟住那隻女鬼。秋草所下結界可限制界內妖物行動,並與外界隔絕開來,以保護那些不相干的普通人,常在人來人往的都市中制服妖獸,特生司對於這方面的工作自是十分嫻熟。沒想到竟然不小心圈了個人類進來,結界中的妖物會被迫實體化,雖能力被大大減損,可若是暴起傷人,卻也不可小覷。那姑娘先是將頭蒙著啜泣,肩膀一聳一聳,繼而轉為暴風驟雨一般的嚎啕,此刻露出一張哭的稀里嘩啦的臉龐,卻是龍玉萱。

“小萱?”秋草摸不著頭腦,小萱看起來不像是受了妖物迷惑的樣子,若這位小萱的母親,那麼她為什麼要附身林霖作出那些行為呢?為何會在死後成了鬼,而不像正常人那樣,靈魂化作虛無呢?

難道有什麼隱情?秋草正在思索,林霖卻碰碰秋草胳膊說:“正好她母親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問問……”

“當年的事情。”秋草瞬間明白,無論多麼同情這對母女,他二人身上的重擔卻還沉甸甸壓著呢。

小萱似乎也終於哭得有點疲累,咳嗽著摸摸喉嚨,秋草想起方才那一聲吼,微覺尷尬地說道:“既然是小萱的母親,剛才是否有什麼誤會,我們不如先談談?”

那女人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秋草這時近看才發現,其實她長得很美,是那種自然,原始,純真,毫不做作的美麗,只是明顯的歲月蹉跎痕跡,讓她臉上添了許多皺紋,表情也總是那樣淡淡的,與小萱自是相像的,可缺乏了活力,令人忍不住暗歎可惜紅顏如鮮花易凋。

先從哪兒問起呢,既然知道是小萱的母親,那麼她一路跟隨也是情有可原,這些秋草不打算贅述,但還是好奇:“您為什麼要附身作怪呢?”

龍母剛才在林霖身上下術,令他如幾歲的痴兒一般胡鬧,可算是搞了一陣子大動靜。

“實在對不住,我是擔心小萱,一下子使了昏招。”龍母低頭說道:“那個瘋子似乎是衝著小萱來的,我想著惹些亂子,分散你們的注意力,小萱便不會注意到醫院發生的事情。”

“她這孩子,性子就這樣,若是看到了必定出手幫忙,何況那人與她又有些關聯,不知為何,他瘋癲時魂靈飛散在身遭,我聽他們喊叫,似乎對於小萱極為怨毒。”

謝老闆的倒臺雖然和小萱沒有直接關係,不過他似乎是將稍有不順其意者都給恨上了,林霖完全理解龍母的那種擔憂,反正他也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大手一拍胸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沒事沒事,您也是愛女心切嘛。”

知子莫若母,最後小萱還不是摻和了進去,所幸有傀儡擋了那一記,否則說不定他們現在就是和兩個鬼魂對話了。想到此處,林霖眉頭皺起,那時傀儡彷彿自己有了生命一般,而且邵州傀儡術主要靠著傀儡顯形後行動,多聞也沒說過還有這種用法。當時未細想,此刻咀嚼,總覺得和眼前這人脫不了干係。

龍母彷彿猜到他的想法,伸手摸摸小萱的腦袋說:“誰知道她還是要出這個頭,我當時著急,就附身於傀儡中衝過去抵擋,”她低頭看著小萱:“你以後可不能這麼莽撞了,得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小萱乖巧地點點頭,似乎母親說什麼都是極好聽,極美妙的,她的眼睛忽然眯了眯,之後軟軟地將身子靠著母親睡著了。

林霖慌亂地伸手去扶,龍母則不徐不疾地說:“讓她睡一會兒。”

秋草瞬時明白龍母並不希望之後的話讓小萱聽到。“不過,因為在傀儡中受襲,我的魂魄也不如往昔,可能撐不了太久。”

林霖有點無法接受,但他回憶起初入特生司時,阿笛所贈那本《魑魅魍魎》中寫明,鬼怪並不是永遠不生不滅,他們只是比人類更加強韌,可是再厲害的生命體,遭受強擊後也會有終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