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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天台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醫生,他臨走時還用狐疑的眼光瞄了一眼秋草。秋草卻沒時間理會,她急急忙忙在龍玉萱腹部看了看,奇怪的很,且不說外傷,連衣服都沒有戳破,單隻腹部有微微的青紫痕跡。

難道那把剪刀有什麼古怪?

秋草回頭看看,尋得方才謝老闆被制服時摔在地上的剪刀,依然是光潔凜冽的外表,只是刀尖處明顯有彎缺的痕跡,似乎是曾經抵在了什麼極堅硬的物體之上。

她簡直要開始懷疑小萱是不是練習過什麼金鐘罩鐵布衫了,否則,一枚銳器為何會呈現如扎過鋼板一樣的形態。

“啊!找到了,原來在這兒!”

身後有人如驚雷一般大喊,秋草看去,見懵懂林霖不知何時終於恢復了正常神志,正十分驚喜地從小萱身旁捧起見什麼東西。

多聞贈與他的那隻公仔,不知何時變化成了人形模樣,小小的一個,似乎是線圈纏繞而成,觸手卻發硬,不知是何質地。林霖細心地拂去傀儡公仔身上的浮土,“咦”了一聲,公仔腹部有幾根線崩開了,似乎受過什麼銳器切割。

“剛才好像看這公仔飛過來誒……”小萱指著林霖,一臉迷惑地說:“是你們用了什麼法術救人嗎?”

秋草不想林霖這小小一段時間,已經將傀儡術操縱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方才謝老闆翻手露出剪刀,也不過二三個彈指的工夫,連她自己念段最短的咒語施法的時間都沒有,林霖居然可以飛快地找到對策並驅使傀儡擋刀,何況那傀儡雖不是什麼毛絨娃娃,卻也非厚重金屬質地,小小一個身軀,竟然準確無比地接下那記殺傷,真是不可小看。

“你居然將邵州傀儡術修到深階了?”秋草瞪著她那雙大眼睛,目不轉睛盯著林霖。

“什麼啊,我沒……”林霖不知其意,忙出口辯解,說了幾個字,嘴巴卻突然好似被什麼東西縫住了,他慌張地一低頭,卻感覺手中那個小小人兒正盯著自己,他心想,今天真是中邪了,什麼玩意兒看著都像有生命一般,匆將傀儡收入袋中。

秋草還以為他是不想太高調,只是點點頭,不再詢問。

小萱看方才鬧了那一出,有點擔心童老師,便想著再回趟醫院。走上二樓時,外科那邊有人在辯駁什麼,小萱經過時看了一了一眼,結果裡頭人便大喊:“誒誒,等一下。”

是之前那個學生,秋草也見過的,想著他既然曾來幫忙,便也走過去。

“誒誒,我叫楊喬,你剛才那個……沒事吧?”這年輕人自己肩膀上還裹著紗布,倒是先問小萱:“你們是不是也要去苗家鎮子,帶上我唄。”林霖他們回那且寨正是要從苗家鎮子轉車。

小萱還未答,他身旁正拿著針管的護士著急地說道:“你還不能出院呢!”

“我能走能跳,為什麼不能出院?”

小護士明顯懷疑地看著他:“要出院也可以,必須直系親屬在我們這簽字,否則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擔不起責任。”

年輕人頓時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地嘟囔:“他們來了,一定不同意出院的。”小萱也勸:“你就在這兒好好呆兩天。”順手拿支筆,在他面前病歷本上寫好了短途客車的資訊,心中記掛著童老師,急急忙忙就上樓去了。

所幸老師這裡沒有什麼異狀,出門時,秋草臨時接到特生司電話,林霖則乾脆去廁所,留下小萱一個人。

她忽然又孤身一人,在這偌大雪白的醫院裡,似乎時間又溯洄前幾年母親生病的時節,那時她心中鬱悶時,也不願和他人訴說,本來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傾聽,她時常愛去樓頂的天台。

天台不同於這些雪洞似的病房,醫院的工作人員似乎是有意為這每天直面生老病死增添一點活力,於是在天台種下了幾盆花花草草,多以不需要精心侍弄的為主,什麼仙人掌,三色堇,虎刺梅,矮牽牛之類。爬山虎也蜿蜿蜒蜒,在牆壁上鬱鬱蔥蔥。似乎這一點些微綠意,能讓人暫時忘記愁緒,注入一絲快慰。

如今小萱再次登上住院部的天台,一切如昔,花草一年四季,幾度開落,自有周期,花謝時雖然傷感,想著明年自會再開,心裡卻也沒有那麼不捨,可是人呢?這棟老樓不知送走過多少衰落的生命,若人也有周期,仿若傳說中的輪迴旋轉,可能就會少些離別的痛苦吧?

龍玉萱不知今天這是怎麼了,頭腦裡卻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然背後有人大喊:“大膽!還不速速現行!”

*

卻說秋草接完電話,回到原地卻發現小萱不見了,正想著是不是又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