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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鼠群

他們又嬉鬧了兩輪,漸漸有些疲憊。旅店老闆來叫人吃晚餐,幾人圍坐在窗邊的圓桌前,聽得屋外噼噼啪啪,豆大的雨點選打著庭院裡的樹葉。磚瓦質地的房簷更甚,被敲擊得響若大鼓,咚咚咚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有點擔心這鄉村老屋能否經受住瓢潑大雨的強悍威力。

飯食也很農家,一盤清清淡淡的炒菜薹吃的學生十分滿意,反正下午也沒幹什麼體力活。吃完大家幫著忙收拾碗筷,屋外的大雨澆熄了任何人想要外出探索的慾望,學生們全都聚在二樓的走廊整理上午採集的標本。

“這雨下起來簡直沒完沒了。”林霖瞥了一眼窗外被打的深深彎下腰來的芭蕉說道。

“我還挺喜歡雨的,”秋草從箱子裡取出一個標本盒說道:“不過我們這兒每年夏天都怕發大水。雨水若是太多,引發洪災也是可怕。”秋草也曾經見過幾次局裡備戰洪峰,那時候大家都嚴陣以待,甚至還得去堤壩邊上整夜整夜的執勤。

“是啊,在農村,過量的雨水也是很影響收成的。”姚訛則是想起來家裡那個種胡蘿蔔的親戚,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步入了現代化,不過農家的思維還是在那兒。姚訛也常常聽他們談論天氣與莊稼。

“如果發洪水了,”杜江冷不防冒出一句:“我還帶了充氣筏子。”

幾個人驚愕的望著他,“你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

“我聽說來湖區,怕要下水唄。”杜江一臉無辜的說。好吧,眾人不打算以常理來推測他的思維。

“你們聽,好像有什麼聲音。”姚訛忽然不再閒聊,凝神聽了一會兒。

“夏天的蟲子總是很聒噪的。是蟬鳴吧?”杜江大大咧咧地說。

“噓!”姚兔子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們先不要說話。兔子的聽力自然是不容置疑的,林霖他們也就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看著。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又蹲下身把耳朵貼在側面的牆壁上,神色越來越嚴峻:“好像是有一群什麼動物正在跑過來。”

林霖回頭望了望遠處靜謐的黑夜,鄉村的夜晚不像城市那樣充滿霓虹燈光。黑夜中似乎隱藏著什麼。但在他聽來只有蟲鳴與風聲。

啊!

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尖叫,聽起來十分慌亂。秋草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向那個方向,電筒的強光也被黑夜吞沒,什麼也看不見。

人類最恐懼的往往是未知,林霖忽然想起這樣一句話。遠處的人還在尖叫。他們卻也漸漸聽出了人聲以外,其他的音調。

吱吱吱。吱吱吱。

似乎是什麼小動物的叫聲,站得離他們近一點的那個女生,佩佩,忽然驚恐的用手捂住耳朵:“是老鼠!是老鼠!”

聽到她的驚叫,林霖的頭皮也隱隱有點發麻。他知道,能發出這樣巨大的聲響,一定不是像白天所見到的一隻兩隻老鼠。

咚咚咚咚咚,住在旅店一樓的老闆也快步跑了上來,手裡提著幾個掃把撮箕之類的物件兒。他著急的大喊:“鼠災來了,鼠災來了,快往樓上跑!”邊說邊把幾個掃把遞給男生。

“要是耗子跑上來,你們就狠狠地砸。”老闆用方言說道。

老師們聽見動靜也從房間裡出來了,胡老師正趕忙護著另外幾位老師往樓上走。林霖他們則把樓梯過道讓給女生,跟在大部隊後面舉著掃把嚴陣以待。

林霖看一眼窗外,雨已經小了,但另外一種更為強烈,令人生怖的聲響替代了暴雨的篇章。他拼命睜大眼睛,似乎能借著旅店院子裡微弱的燈光,看見遠處黑茫茫一片的可怕所在。

女生的再次尖叫提醒了他們,旅店庭院正中被昏黃的大燈泡照著的一片空地上,出現了許許多多胡亂穿梭的黑色鬼影。它們速度極快,但方向卻並不一致,互相交錯著織成了一張令人極度噁心的黑色大網。身後傳來撮箕與地面敲擊的梆梆聲,林霖回頭發現有幾個黑影慌不擇路竄上了二樓,被老闆一擊而中。

“快點。”身邊的秋草揮舞起掃把用力撲飛了即將爬上二樓的幾隻老鼠。林霖這才醒悟過來,和杜江一起保衛著他們的二樓領土。有些老鼠被砸中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而更多的卻是仿若沒有知覺,前仆後繼,一隻接一隻的竄上來,林霖看見它們發出威脅的叫聲,尖利的白牙森然外露。

“啊啊啊啊啊讓開!”杜江揮舞著一個簡陋的火把掃過樓梯,老鼠紛紛後撤,躲避不及的皮毛著火發出悽然又刺耳的叫聲,林霖見他把儲存標本用的宣紙裹在掃吧頂端,居然在這短短時間內弄出了一個火把。其他人也紛紛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