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便是叫你一聲許老闆,只是嘛,有些人啊,富貴了就想翻臉不認賬。呸!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做衣服,賣貨的,錢再多,也只是個賤奴,下三濫的賤籍。”因女子罵得太粗鄙,卲白薇真有衝動,想拿一棵爛白塞住她嘴巴。
圍觀的人群也議論紛紛,各種版本的八卦娓娓道來。原來這家名為慶錦號的成衣店,最初只是一個小小的布藝作坊,全靠掌櫃自己一個人的手藝,那時為了節省租金,便租了這個正鬧騰的女子名下的一個小鋪。
因那鋪門前曾經死過乞丐,很多人嫌晦氣都不敢租,掌櫃看中了鋪子的低價租了下來。後來靠著手藝活聚了名氣,賺了點錢,就搬來集市中心這個大鋪子。
不料這個女人卻三不五時地來店裡頭順幾件衣服走,說是以前租金給得太少了,如今她鋪子放的錢是以前的兩倍,美其名曰,補償損失。而事實上,誰不知道,她的鋪子自從慶錦號掌櫃走後,再也無人問津。此女之所以這麼囂張,乃因為她有個做縣太爺的同胞兄長。
幾天前,看到卲白薇給的圖樣,本已頤養多年,很少親身上陣的老闆,喜歡的不得了,非要親手趕起衣服不可。
另外還打算買下圖紙,相信這幾個新款的衣服定可讓慶錦號更上一臺階,他的目標不僅僅只滿足於梓水鎮,而是布衣行業的中心,帝京。
話說許老闆想著今天卲白薇會來拿衣服,所以,特意把衣服整理好,掛在鋪子,其一是為了方便檢視驗收,另一方面是希望能借此吸引更多的顧客。不料在博得各位客人的好評關注的同時,卻是等來那一位煞星。
“張大姑子,這個是客人定做好,等會兒就拿,要不你再看看其他,價格好說,包你滿意。”誰叫自己的鋪子開在她兄長的管轄地區,官字兩個口,想著這回又要讓出幾件好貨才能把人打發走。
本來,這個張大姑子就是純粹來找茬,借個由頭順幾身衣服回去,只是自看完那件掛出來的衣裳後,心中喜歡得不得了,再看其他也都索然無味。想著只要自己喜歡,多半能磨到手,卻不料這回卻碰著軟釘子,任憑自己如何軟膜硬罵,都無可奈何。
“懶得和你這種人多說,這是兩錠銀,可以買十件衣裳的錢,就當是姑奶奶我裳你的,小翠,給錢,姓許的,還不趕緊把衣服給我包上。”張大姑子也懶得浪費唇舌,直接用強的省事。
“老闆,衣服做好沒有,我們家姑娘過來拿了。”卲白薇領著絕嶺和嵩明進了慶錦號。嵩明特意拉大嗓門問話,一進來就惡狠狠盯著正準備搶衣服的張大姑子。
見著卲白薇,許老闆鬆了口氣,終於有種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戰鬥的感覺了。但一想到那潑婦非要這衣裳不可,怕這個小姑娘不懂事,不知底細,激怒了她,那就真的無辜受罪了。
卲白薇佯裝不知發生何事,很開心地走過去,拿起掛起的衣服,仔細看了遍,笑著稱讚到:“老闆,你們家的師傅手藝好好,堪比皇家的尚衣局。”針法細膩工整,剪裁線條極美,最難能可貴的是,除了自己設計的花款外,在一些細緻的區域性,另外繡了簡單的條紋,整體感覺更協調完美。
“唉喲,姑娘你這麼說可是太抬舉了吧,姑娘家年紀小沒見過什麼世面吧,這種手藝還不是勉強入流罷了。這衣服我看就不怎麼樣,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穿成這樣,像什麼話,我也不是不近人情,許老闆這麼辛苦趕出來,也不能虧著。”
張大姑子此話一出,再次震驚到在場的人,這種厚臉皮程度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張大姑你若是特別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割愛,只是,這個銀兩,怕是不太夠。”卲白薇一副很好脾氣說話的樣子,笑眯眯地應付張大姑子。
“這薄薄,輕飄飄的衣裳,這錢我怕是給多了不是吧,小姑娘。”其實張大姑也非生長於大富之家,見識有限,當然不懂得這衣裳的布料所值幾何,雖然看著覺得漂亮,想著也是頂不過幾兩白銀的事情。
“老闆,你說說,我這布料能賣個多少錢。”卲白薇問著許老闆,但卻仍是笑意盈盈地看向張大姑
“這洛州雪紡綢,一匹可值百金。”許老闆也是看出來,這姑娘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既然她有心幫自己出頭,那另可得罪小人,也要站出來說句實話。
“唉喲,我好怕,百金,百金你個大頭鬼,你當老孃是傻子,什麼都不懂,百金的料子輪到你這小癟三來縫製,更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蹄子用得起。”
聽了價錢,反而心裡踏實,膽兒更大,百金的料子一般官宦人家也未必用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