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纖纖玉指貼上了他的額頭。
她的手指好柔軟,她的身子帶著淡淡的藥香。
雖然不能睜開眼睛,褚昭鉞還是能想得到她那曼妙的身姿,彎腰間那玲瓏的楊柳腰,一時間心中竟然暖洋洋一片,彷彿有什麼在湧動著,蠢蠢的在爬行。
這到底是怎麼了?見了鬼嗎?褚昭鉞不由得有幾分生氣,蓋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又不是沒有見過美貌女子,為何現在對這個村姑有了一分別樣的感覺?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麼能輕易的就心猿意馬起來?褚昭鉞咬了咬牙,一雙眼睛瞄向了背對著他、伏案疾書的盛芳華。
不過是個尋常的村姑而已,哪裡比得上自己的未婚妻盛明珠?
他是去年九月定下的親事,未婚妻盛明珠乃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出身名門,又生得美貌,自小便在京城貴女圈裡赫赫有名,等到及笄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去求親,差點要將吏部尚書府的門檻踏破。
千挑萬選,盛家選定了褚國公府的長公子褚昭鉞。
這親事定下來,京城裡的人個個贊這是天作地合的一樁好姻緣,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一樁這樣合適的親事來了。
對於未婚妻盛明珠,褚昭鉞表示,他其實並未有太多好感。
京城盛讚盛明珠的美貌,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跟她的身世有關而已,若不是她外祖父乃是當朝太傅,父親官居二品,她的美貌定然到不了眾□□讚的地步——章太傅有三個兒子,可女兒卻只有一個,盛明珠的母親正是那個獨女,當時在府中做女兒時便被驕縱得不行,等著到了成親的時候,章太傅也竟然遂了她的心願,許她自行擇婿。
章大小姐千挑萬選,最後選定了新科狀元盛思文,這讓京城裡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盛思文,廬州人氏,幼年喪父,寡母含辛茹苦將他拉扯長大,為了讓他念書,家裡已經是窮到上無片瓦下午立錐之地,幸得他還有一個妹妹,寡母將剛剛及笄的女兒嫁了人,拿了聘禮塞到盛思文手中,讓他前往京城參加春闈。
萬萬沒想到,盛思文竟然高中了狀元,這便是他發跡的開始。
只是準岳丈盛思文,在褚昭鉞眼中,其實挺不是個東西,當時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褚昭鉞還有些猶豫:“都說吏部盛尚書為人……”其實挺不是個東西,當時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褚昭鉞還有些猶豫:“都說吏部盛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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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盛思文,不得不要翻出十七八年前的京城舊事。
當年三月的金明池畔,新科狀元穿著御賜的大紅錦袍,帽子邊上簪著聖上親手從瓊林殿外折來的杏花,意氣風發,打馬揚鞭,奉旨誇官遊街。章大小姐坐在金明池畔的風雅樓包間裡,推開窗戶便見著了那面如冠玉的少年郎,不由得心中春意盎然,自此便惦記上了那位少年得志的狀元郎。
坳不過女兒,章太傅將盛思文喚道太傅府,臉上神色卻並不大好看:“狀元郎,今日喚你來是有一事商議,我的女兒心中屬意於你,想跟你結為夫婦,你可願意?”
盛思文喜出望外,沒想到竟然有飛來豔福,更要緊的是旁上了高枝,哪裡還會不答應?即刻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太、太、太傅大人,思文自是願意。”
見他一口應承下來,章太傅的臉色稍霽:“只是有一點我事先要跟你說清楚,我的女兒是捧在手心長大的,你可絕不能欺負她,只能處處讓著她,不能讓她生氣。”
“那是自然,我肯定會愛護章大小姐如同愛護我自己的性命一般。”盛思文笑得開心,若章太傅能做自己岳丈,只消他提攜下,自己便能飛黃騰達——讓章大小姐生氣?那是蠢得何等地步才會去幹這樣的傻事?
“還有,你需得與廬州鄉下的親戚斷了關係。我的女兒,身份何等金貴,豈能彎腰去伺候一個鄉下婆子,認鄉里媳婦做小姑?你若是能讓你那寡母與妹妹終身不來京城,便先去打發了她們,再派媒人來我章府求親。”
這有何難?盛思文字來就還在考慮如何能讓寡母住在鄉下不過來,免得同僚到家中拜府時有些尷尬。現兒章太傅送了個好理由過來,他心中大喜,當即便答應下來,趕緊寫了一封信回去,只說自己今年科考不利,準備在京城繼續攻讀,暫時不回家去了,必定要混到衣錦還鄉的時候再回來。
封上信皮的時候,盛思文還灑了兩滴水在上頭,權充眼淚,好讓寡母知道他其實心裡是十分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