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多了幾分期待。她現在假扮男人,談戀愛的技術難度太高,但哪怕只有美男養養眼,倒也不錯吶。
回到會館沒一會兒,來道喜的小吏就上門了,她手忙腳亂的接了喜報,封了賞錢,來人還問她籍貫住址,想是要給老家送捷報,她拱拱手,只道家裡已經沒有旁人,上京之前賣了老宅,另一份喜報怕是要送到縣衙為止了。
等殿試的日子逍遙無聊,會館裡不僅白吃白住,大家還對她極為客氣。其間同屆上榜的人不免送帖子來相約走動,餘慶元專攻八股,詩文不精,酒量也不好,更重要的她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本是個大姑娘,本著少見人少出錯的原則,十次裡倒推脫了八次。有幾次閒的實在無聊,加上好奇心驅使,她混了幾個人多的聚會,席間也表現得像個鋸嘴的葫蘆,人不問就不答,更別提表現自己,別人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自然也懶的和她套近乎。
在少有的幾次應酬中,餘慶元自然也留心了江錦衡是否到場,但也許此人孤僻更勝她,也許另有權貴的交際圈子,竟一直未曾得見這位會元的尊容。其他舉子提起這位江公子,只說難請,或許在家裡繼續苦讀,為連中三元做準備也說不定,於是在她的心目中,風流倜儻的才子倒成了讀死書的“學霸”嘴臉,平白沒了吸引力,不多時就忘得一乾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辯論
除了翻翻往年殿試欽點的文章以揣摩天子的喜好,餘慶元平日裡最愛的就是滿街亂晃,鑽衚衕,逛大街,四九城的南北東西很快就被她走了個遍。殿試前三日的那天下午,春光大好,她溜達到隆福寺,買了個麻花用油紙包好拿在手裡吃,瞧見家書店裡人頭攢動,就走過去湊熱鬧。
書店掌櫃見她手油,怕汙了店裡的書,就緊盯著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把剩下的麻花都塞進嘴,鼓著腮幫子猛嚼,一邊把油紙扔掉,手在夾袍下襬使勁蹭了幾蹭,就往人聚攏的地方探頭望去。人群的中心,兩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高聲辯論,旁邊的人有時幫腔,有時叫好,餘慶元看二人眼熟,仔細瞧瞧,居然是聚會上見過的同屆貢士,再仔細聽聽,他們的辯論不是為了旁的,說的正是去年理縣大旱,賑災救濟的事。
理縣的救災是當今太傅主持,運籌的極好,朝廷調水救急,又免了稅賦,讓民眾休養生息,當地的鄉紳大戶更是慷慨解囊,開倉施粥,雖然旱情百年一見,太傅親抵主持之後,竟無一人餓死。兩位書生從本案說開去,討論的是地方富饒安順,當居功者到底是地方衙門,還是宗族鄉紳。雖然兩人都認為聖上和朝廷賢明是先決條件,但穿青袍的建州陳貢士本著“莫非王臣”的指導思想,認為衙門才應該是地方治理的主導,一切都當按法度實行,制立好的法度至關重要。穿藍袍的來自秦縣的魏貢士卻別出心裁,指出本朝慣制是地方官不去本鄉上任,所以對當地情況依賴鄉紳世家頗多,要地方長治久安,民間慈善才是重點。
餘慶元對這話題十分感興趣,一邊聽,一邊看圍觀群眾的反應,不得不說魏貢士的觀點有點離經叛道,又不無道理,所以頗受歡迎,每句話出口,都引得人群中一陣議論,她不出聲,自己在心裡也頗有一番計較。
兩人辯論了一炷香時間,只聽魏貢士說道:“當今聖上賢明無雙,以德治國,以仁御下,我等自當上行下效,興善事,均貧富,庇天下寒士,乃吾輩之責,大燕之福啊!”
餘慶元聽到這裡忍不住嘿嘿一笑,以袖掩口,她的動作很小,聲音也很小,但還是被一位站在她身邊後方的白衣公子發現了。
“公子為何事而笑?可是覺得這位公子說的滑稽,不知您又有何高見?”
餘慶元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一縮脖子,回頭一瞥,見說話的人卻比那冰碴子一樣的聲音還冷上三分。那人二十上下,白淨淨的臉皮,黑鴉鴉的發跡十分整齊,長眉長眼,高鼻薄唇,偏生穿一襲白衣,衣料瞧著也是上品,身上玉佩香囊皆無,只拿一把烏木摺扇,沒有開啟,長指一握,配上凌人氣勢,倒像拿著把尚方寶劍。
餘慶元心說好一個古裝美男,就是臉上毫無笑意,說話又如此嗆人,看穿著氣質非富即貴,別說親近,想來是極不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別惹事。於是她縮起脖子,蚊子樣的哼唧了一聲:“豈敢豈敢。”
美男沒說話,只還斜瞥著她,薄唇緊抿,拿扇子慢慢敲打手心,餘慶元雖然生得相當不矮,換算成現代度量也是一米七的高個姑娘,這位祖宗仍比她高出大半頭,加上氣勢威壓,實在讓她覺得如芒在背。耗了沒一會兒,她就堅持不住,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