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麼好心。這平房低矮,到了冬日的時候陰冷潮溼,沒有炭火是萬萬挨不過冬日的。她取出一塊,尋了個銅盆,藉著最後的微弱燭火將那碳點燃。
屋子裡漸漸暖和了起來,身上硬邦邦的棉被在炭火的燻烤下,終於也不再那麼陰冷潮溼,生了幾分暖意。煙落又是倦極睡去。
在寺中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平淡,每日的粗茶淡飯倒也不至於難以下嚥。她依舊是皇后娘娘,自然也不敢有人為難於她。可帶罪修行之身,自然也不會有人服侍她,少不了要做些粗活。煙落以前在尚書府中,雖是庶出,少不了受人冷眼,亦是常得罪了大娘,被關入柴房之中,不許吃飯。可縱然是這樣,也是沒有做過什麼粗活的。
砍柴,挑水,這等事她勉強還能做得來,只是這在冬日裡洗衣,卻是極苦。大雪封住層層山巒,小溪井水亦是被凍住,往往要用化開了的雪水浸洗衣衫。寒冷的水侵骨而入,她只得看著自己一雙纖纖玉手生滿凍瘡,紅腫狼藉,飽受苦楚。
然而身體的苦楚總是能忍耐挺過去的,唯有心中的焦急是一日勝過一日。眼看著自己進入留華寺已是將近半月。
半月了,她的宸兒應該滿月了罷,也不知眼下情況究竟如何。還有紅菱,也不知有沒有聯絡上慕容傲。
天一日日的放靖,可她焦急等待的心卻絲毫沒有因著好天氣而減去半分。她的宸兒每待在宮中多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險。她如何能不急?
這日,她做完了所有的活,靜靜坐在了屋後的一處大石之上。彼時,正值黃昏,即將落下的夕陽半懸在對面陡峭的山壁上,血紅一輪如要沁出血來,映得半邊天色都如燒如灼一般,直叫人心裡悶住了一般難受。
側眸,她突然瞧見院中那口青瓦大缸尚且空著,便站起身去將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