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換一下溼掉的衣服,你們先出去下。”尤娜揮揮手做驅趕狀。
疏桐回過去的時候抬眼便看見了翟鶴笑眯眯儼然不懷好意的表情,她順手抄起地上不知道是誰的一塊溼的衣服砸了過去:“那隻綠的,非禮勿視。”
好在白早就拉住了對方的辮子將他往外拖,在門碰的關上的時候疏桐也順帶合上了窗。
她一扯露在外面的一段髮帶,盤著的長髮立即披散下來,小巧的銀色篦子順勢啪嗒一聲掉在了房間的草蓆上面。
彎腰將它撿起,感覺到眼角異樣的跳動,疏桐有些愣神。
“疏桐姐,毛巾。”
“啊,謝了。”
尤娜的聲音打斷了她狀似發呆的動作,她伸手接過往頭上一蓋,因為盤著頭髮的緣故,被打溼的基本只有表面的一層,內裡還算幹著。
她眯著眼睛拿著篦子瞧了許久,後順手將它塞進了裡衣。
拿起自己乾淨的衣服時,尤娜不經意往疏桐那邊瞥了眼,足以將整個身子遮蓋起來的淺金色中透出若隱若現的血紅色。
是她看到過的那個圖騰。
而其中還有細長的深棕色混雜著,尤娜想到了上次疏桐給她看的那道幾乎橫跨了整個背脊的傷疤。
“那個……疏桐姐。”尤娜將自己套進衣服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然而話語仍是脫口而出,“上次你提到的那個傷,翟鶴他……知道麼?”
“誒?”似乎驚訝於她的提問,疏桐一邊揉著頭髮一邊轉過臉來,“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感覺……疏桐姐和翟鶴互相都很瞭解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她將溼的衣服從地上拿起以免弄髒草蓆。
“他不知道。”疏桐勾起嘴角,搖搖頭,笑容的意味似乎有些複雜,“我從沒和他提起過。”
——自己都不瞭解自己的人,他人又怎麼可能完全知曉呢。
她繞起地上的髮帶鬆鬆的綁在髮尾,和頭髮一起繞了個結。
推門出去的時候正聽到翟鶴在教唆白去這裡的花街,她身邊的尤娜抱著自己的衣服倒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啊,走好。”
深諳對方習性的疏桐嘆了口氣,姑且算是叮囑:“你可別做些被人打出來的事情啊。”
“放心啦我有分寸~”朝她拋過去一個眼神,翟鶴轉身離去,揮了揮手,“那我走啦。”
疏桐也打算去把衣服洗掉,轉頭看著對方沒入雨夜的身影,她不明原因的胸口有些悶得慌。
——大約……是有些受涼了吧。
不甚在意地往裡間去,而四泉的黑暗與此同時正在不斷擴張著。
☆、【廿一】他鄉遇故知
然而很快疏桐便發現那並不是自己受涼的原因。
在她發現了四條街外,倒在雨水四溢的石板路上的翟鶴的時候。
怎麼都醒不來的男人緊閉雙眼,似乎很是痛苦卻隱忍下來的表情。
好在讓白他們幫忙搬回來旅館,而卻不料翟鶴喝下的不知什麼東西卻開始發作。
疏桐守在房門前,指甲嵌入掌心,刻出道道紅痕。
麻藥無解,唯有讓他熬過發作的時間,然後確認不再有癮。
——怎麼辦……?
——雖然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但是,這次明顯更加難辦啊。
半晌她鬆開手,冷冷抬眼,對著身後的白一字一頓地道:“拜託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啊。”對方發出了一個音節,緩緩點了點頭。
她拉開房門閃身進去,翟鶴正跪在草蓆上,乾燥的席子被冷汗滴滴打溼成深色。
似乎是注意到了疏桐,他抬起半睜的眼,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吐出的卻是痛苦的聲音。
貝齒噬得下唇一片慘白,疏桐幾乎是顫著手點燃了手中的香,手中的火苗好幾次險些落到草蓆上。
面對這樣的場景,饒是她也無措起來。
在催吐的過程之後,白打在翟鶴胸口的一拳令疏桐聽著有些牙疼。
從開始的低聲痛呼逐漸轉為抑制不住的叫喊,疏桐伸出手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用盡力氣去阻止對方試圖傷及自身的動作。
疼痛似乎是間歇性地發作,因此疏桐也有得以略微緩和的時間,她將散開的髮絲攏到耳後,一手如同安撫一般自上而下順著對方的背脊。
全身都痛得厲害的時候,他的鼻尖忽而飄進一陣極為淺淡的馨香。
沒有花街柳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