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熟悉的號碼,沒出幾秒就通了,“喂,哥?”
“怎麼了?”
“瓶子呢?”她開門見山地問。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說:“我給若白了。”
“哥!”她提高了聲音,也不知道是惱的,還是羞的。
男聲輕笑了一下,不徐不疾,“豆丫,在眼裡和心底,若白跟我是一樣的嗎?”也不等她回答,電話那頭繼續說道:“當然,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們青梅竹馬,尤其是這些年,感情愈發好。你該問問你自己,你對他,有沒有不一樣的感情,我說的,是愛情。”
愛、情……
喻初薇掛了電話,心裡默唸著這個詞。
心跳砰砰砰地紊亂著,氣息也有些急促,一如幾天前親吻的那個夜晚。
廚臺的砂鍋下,藍明色的火焰徐徐地燃燒著,雖然不大,卻勝在溫和而持久。
喻初薇站在若白屋前的時候,看著緊閉的房門,伸出去的手怎麼都落不到門上,敲門聲遲遲無法響起。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今天週五,她知道若白師兄這一天下午都沒有課的。
她在簷下來回踱步,自從那天那麼親密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單獨相處過。
更何況,那個玻璃瓶到了若白師兄手裡,要是他問起來為什麼要寫他的名字,她要怎麼回答?他要是緊接著問為什麼又要儲存起來,她又該怎麼回答?
還是說,把藥湯放在門口的地上,敲了門之後趕緊跑開?
初薇腦子裡正亂糟糟地閃過紛繁的思緒,房門被開啟了。
糟糕,她忘了他耳力好得不得了,踱步的聲音肯定被他聽見了。
“進來吧。”
“……嗯。”
室內的氛圍安靜地有些詭異。
若白坐在沙發上,吃相優雅地吃著湯,渾身透出的氣質卻像往常一樣清冷。
而坐在他面前的喻初薇,此刻,顯得很拘謹。
背挺得筆直,身體僵硬,一隻手的掌心貼合著膝蓋,手心裡面全是汗,另一隻手握著這一隻手腕,力道有些緊。她的眼睛在屋內四處掃視,這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而此刻,書桌上擺放著的一樣新的擺件,正是那個頗有藝術感的玻璃瓶子。
眉心微皺,閉了一會兒眼,然後睜開,它還在那裡。
所以眼下,到底要怎麼辦?
只要若白師兄不提,那她也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這樣,行嗎?
若白咬著豬腳,一口就知道今天的有些不一樣,特別軟,軟得咬上去一下子碎成了泥。可以看的出,今天熬的時間久了點,還不是一點點。
他看著女孩很侷促,很不安,那些小動作一一落在他的眼睛裡。上午才考完試的原因,長髮還在腦後束著馬尾,因此可以看到,她的耳廓似有若無地染上如窗外霞光般的淡紅。
他把碗放下,瓷碗碰撞的玻璃茶几,發出清脆的聲音,驚得初薇一下子視線拉回來。
“剩下的,你吃了吧。”
“不、不用了。”初薇搖頭,“這是給你煮的。”
若白沒有理會她的話,把保溫杯裡剩下一大半的藥湯倒進碗裡,然後推了過去。
初薇見狀,默默地拿起碗和勺子,舀了起來。然而吃了幾口才發現,放進嘴巴里的湯匙就是對方用過的。
他們不是沒有用過同一套餐具,也不是沒有吃過同一份飯菜。
只是現在,總覺得心情哪裡不一樣,初薇扣上碗沿,咕隆幾口將湯汁全數灌進胃裡,之後在茶几上扯了餐巾紙擦拭嘴巴。
尷尬,很尷尬。
這樣膠著的氣氛逼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自然,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裝作一副端莊乖巧的樣子。
“吃好了?”若白問她。
“嗯。”
“那就走吧。”
“啊?”她不解地看著對方已經起身。
“明天是決賽,忘了?”
“沒忘。”
“去訓練廳,你多久沒參加訓練了。”
兩人換上一色雪白的道服站在松柏的訓練廳裡,腰間的黑帶垂下來,輕微晃動。
“準備練習,然後對抗。”
“是。”
喻初薇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若白沒有提那個寫滿他名字的瓶子,也沒有提那兩個吻。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