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要好的朋友和同學,但也的確是獨來獨往慣了。
小姑娘就站在灌木叢邊,穿著淡藍色的襯衫裙,隔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下子就對上了他的目光,姿態清雅地衝他揮手,她說:“若白師兄,我也想看看畢業典禮是什麼樣子。”
“胡鬧。”他那個時候這樣說道。
現在,他理解了當時的心情。
那種心情,大概就是心裡柔軟到一塌糊塗,蔓延至肺腑。
若白最怕的就是別離。
很多人,都離他而去。
可是自始至終,還有這樣一個姑娘,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也不棄。
那年的畢業典禮,沒有憂傷,沒有惆悵,即便身邊的人,聽著那些動人煽情的話,眼眶紅紅的,但他依然沒有一絲一毫難過的心緒。
“謝謝你陪我一起。”
“嗯。”
“以後可以常回來看看。”
“一起嗎?”初薇抬頭。
“好,一起。”
從禮堂出來,初薇和若白兩人並肩而行,至於那個第三人,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了一聲“我接我爸媽還有爺爺,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然後溜之大吉。
路過高三教學樓的時候,從臺階上下來很多老師,看樣子,是要去參加什麼會議。
不少學生和家長停下腳步攀談。
初薇迎面碰到了語文老師,主動停下了腳步,喊了一聲:“老師。”
“這就要走了?”
“我一直都有想要報考的學校,分數也符合,所以不用去風雨操場看各個高校的招生宣傳了。”
老師們一早就在班群裡說了,今天事情多,如果無事,也不用去辦公室一一道別了。要是真有關於報考志願的事,索性還有幾天,他們的電話,也是二十四小時為學生和家長開通。
況且,各式各樣的畢業照,年級的、班級的、個人團體的,四月份就拍了;那一本畢業證書只是與會考掛鉤,高考之前,便早早地發了;剛剛教務辦的蔣老師,也已經把網上填報志願的流程講得很清楚;
所以,還真的沒有其他事。
“是,你是考得不錯……”中年男人點著頭,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學生身邊的少年身上,長身而立,身姿挺秀。明明是白天,卻像是風骨清高地像是在月下的荷花,氣質清遠。
這人是若白,他知道。
“陳老師。”若白點頭敬稱。
“今天是陪初薇來參加畢業典禮的?”
“是。”
“你在岸大讀書,唸的是什麼?”
“英語。”
“英語……”男人念著,總覺得這樣西式又精英的專業,與眼前滿是古典氣息的少年不相匹配,“我還有總結會議要開,先走了。”
“老師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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