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在梳妝鏡前坐好,他在她身後站定,親手替她將頭飾一件件取下。
望著鏡中身後的男子,練虹霓眼中是滿滿的愛意。南宮碩嘴角一勾,妖孽無比地從鏡中回以她一個微笑,她心底立時泛起了漣漪。
她就知道,王爺心中始終只有她的。
“霓兒,自上次你掉了孩子,現在身子恢復了吧?”南宮碩大手撫上她的肩,輕柔地替她揉捏起來。
“謝王爺關心,我已經好多了。王爺要是想要孩子,我……”練虹霓雙頰飛紅,嬌羞道:“我現在懷也沒問題。”
南宮碩怪異地笑,練虹霓看在眼裡以為是在取笑她不矜持,拖著長音撒嬌:“王爺……”
南宮碩神色忽然凝重,定定看著她道:“沒必要再懷,就算懷了一樣是生不下來的。你跟了我也有好幾年了,府中姬妾眾多,你知道她們為什麼生不下本王的孩子吧?”
練虹霓心頭“咯噔”一下,她怎麼覺得王爺話中有話?
她強自一笑,小心翼翼道:“都只怪妾身姐妹們福薄,不過王爺放心,霓兒一定積德行善,再調養好身體,以後一定給王爺生個大胖小子。”
“不不不,不是你們福薄。”南宮碩慢慢湊近她,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是我。”
他的聲音一變,猶如地獄修羅:“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人既然鐵了心要坐實我這不孝之名,又怎會容許我有後?所以你們懷了也會莫名流產,這一點,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啪”地一聲,練虹霓手中的梳子掉地,她試著用笑容掩飾自己的慌亂,卻在鏡中看到自己的僵硬,還有,眼中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懼意。
“怎麼了?”南宮碩語調溫暖,他甚至還帶著笑意,可練虹霓卻覺得,這比什麼都可怕!
“王爺真是會說笑,我……我怎麼會比誰都清楚呢?霓兒真是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噓!”
南宮碩一指按在她唇上,輕聲道:“霓兒不懂麼?沒關係,本王會慢慢告訴你的。”
驚恐
這一刻,練虹霓忽然覺得自己從不認識他一般,只有身體湧上來的一股一股寒意,一直冷到心裡,冷得她瑟瑟發抖。
南宮碩輕蔑瞥了她一眼,慢聲道:“記得水流蘇以前有了身孕,只不過兩月餘,就有人迫不及待向她下了手,本王暗中查到,正是你以前的丫鬟平安偷偷在她飲食中———下了落胎藥。”
練虹霓一驚,他怎麼會知道?
“王爺,我實在不知道這些,可是平安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難道受了別人利用?我可憐的平安,你這一死,可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她伏在梳妝檯上,假意傷心著抽泣。如今平安已死,那最多就是死無對證。
南宮碩一聲冷哼,接著道:“說到平安,她雖然是罪有應得,可死得也是冤枉。那只是你早就醞釀好的一石二鳥之計,不是嗎?”
倏地抬起頭,練虹霓掛著兩行淚,我見猶憐地哭訴:“王爺,你到底是聽了誰的惡意詆譭,怎麼竟這樣說我?我是你的霓兒呀,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平安更是對我忠心耿耿的好姐妹,我……我害死自己也不會害她!”
“你怎麼又急了,不是叫你慢慢聽我說。”
南宮碩伸手,指腹拭去她的淚,一下一下,十足的力道:“你自己知道,本王並沒冤枉你。平安知道你太多事了,她雖然忠心,可只有死人才能讓你徹底放心,你買通府外的人設計花月影,讓她給你送來有毒的湯羹,你順手賞了平安,想一下除掉她們兩個,不過……”
他莞爾一笑,道:“不過,你這點小手段本王早有防備,平安你想除掉無所謂,可是花月影,不行。知道玉壺為什麼會那麼巧替她證明清白?哼哼,因為本王命令玉壺作偽證。”
練虹霓還想否認,轉念一想,恐怕沒必要了,南宮碩今日來攤牌,恐怕是有備而來。
她整了整微亂的髮絲,輕聲問道:“這些事情,王爺當時就懷疑我了?”
“不不不……”
南宮碩豎起兩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慢條斯理道:“遠比這早。你不會以為隨便什麼人進我碩王府,本王都不會查查他底細吧?”
“王爺既然懷疑我,為什麼還留我在身邊,任我去害人?”
“告訴你也無妨,你不會蠢到以為本王真的愛你吧?”
南宮碩黑眸變得冷硬,一字一句深深刺入她的心臟,讓她僥存的希翼灰飛煙滅:“任你害人,那是因為你害不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