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帶來的警方訊息,焦急地問,“小漆身上那封用綠墨水寫的情書呢!”
“沒有什麼情書。”蘇譽搖搖頭,“警方在小漆家裡,在他身上,全部搜過了,沒有發現綠墨水寫的情書。”
“被拿走了,毀掉了。”布丁咬著牙,“肯定是此人無疑!他故意用感情騙得小漆上鉤,殺了他之後,又把所有的證據都銷燬了!小漆真傻!經理你先頭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和危險人物來往,難道他感覺不到其中的危險?他都在這個圈子泡了五年了!”
蘇譽微微揚起頭,他臉上的神色,複雜得讓布丁看不懂。
良久,他才輕聲道:“也許有些感情,能讓人連生命的危險都顧不上……就像飛蛾撲火。”
☆、第 68 章
豆腐休息了三天,就回來上班了。起初蘇譽說,放他一個月的假,找個地方散散心,可是他不肯。
其實第二天顧海生就挽留過他,他叫豆腐就住在他家,暫時先別回去,家裡有女傭楊嫂和廚子老倪陪著,也不算空無一人——他要真回自己的住處,那才是空無一人。
但豆腐謝絕了他的好意,昨晚他在顧海生這兒叨擾了一夜,還讓人家幫忙沐浴清潔,已經非常過分了,豆腐覺得,自己就算再不堪打擊,也不能繼續留在顧家。
況且,次日警局那邊就請豆腐過去,因為前夜他們幾乎什麼都沒問。
這次,案子涉及到宗克己的外孫,現場目擊者之一又是顧海生,警方再不敢有半點馬虎,立即把這樁案子提到最高等級,初步調查發現,這三起殺人案,確實是同一人所為。
然而,警方仍舊找不到兇手的蛛絲馬跡。
小漆的頭七,豆腐給他燒了紙錢,就在獨眼傑克後面的巷子裡,他也不敢靠太近,怕被客人發覺,身邊只有溫蘊給他拿著火盆和蠟燭。
火光熊熊,烤得豆腐臉發乾,他能聽見旁邊溫蘊的啜泣,但他自己卻哭不出來了。
火光中,小漆剛進獨眼傑克時的模樣又浮現在豆腐眼前,是愣頭愣腦的一個鄉下小子,一笑起來,露出亮晃晃的大白牙,就有點像電視上的許三多——俊美版的許三多。
生命原來這麼容易消失,豆腐突然想,過年的時候,小漆還和他說,他父母想把一個遠親的孩子過繼給他,因為他死活不肯結婚,小漆說,等孩子來了,要認豆腐做乾爹。
豆腐還記得小漆說這話時,那認真的神色,酒童是個見不得光的職業,很多人脫離這一行時,也把交情一併切斷了,就彷彿恨不得將人生中這段歷程抹得乾乾淨淨。但小漆不是,他說他到什麼時候都記得在獨眼傑克的時光,往後就算發了大財,變成名流,“像顧先生那麼名聲顯赫”,也不會和豆腐他們斷了聯絡。
火光漸熄,黑色的紙錢在灼熱的空氣裡無力的翻飛,脆薄不堪,像死去的蝴蝶。
豆腐木呆呆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回去吧。”
小漆出事,整個獨眼傑克都受到了打擊,但這其中,受打擊最嚴重的莫過於豆腐。蘇譽很體諒,他讓豆腐暫時不參與直接和客人打交道的工作,只負責物流和酒水供應,要麼就盤盤帳——豆腐原先在學校就是學財會的,除此之外,他又暗中吩咐布丁,仔細觀察豆腐的情況,生活中有能幫忙的,儘量幫一幫,平時也不要讓豆腐一個人待著,有空就拉著他出去逛逛,吃點東西什麼的。
布丁說,還用蘇譽吩咐麼?哪怕他不提,按照自己和豆腐的交情,他也會去做的。
“說來說去,你還是偏心豆腐。”布丁撇撇嘴,“我早看出來了,豆腐就是經理你的心頭肉,豆腐遭點兒罪,看你心疼的。相比之下,旁人都是馬棚風。”
蘇譽笑道:“這也要吃醋?那好,下回你遭了難,我會偏心你的。”
布丁又氣又笑,罵蘇譽是烏鴉嘴。罵完了,他又猶豫著,輕聲道:“豆腐最近,怕是真的不大好。”
自從小漆出事,布丁就不敢放豆腐一個人深夜回家,每次倆人下班,都是一起回去,布丁不好說是擔心豆腐,只說自己害怕,晚上不敢一個人坐電梯,白天下樓打個飯,也要敲門問問豆腐,要不要一塊兒去。
豆腐沒有煩他這麼黏著自己,他看上去也很高興布丁肯讓自己陪著,但是一等布丁不在,他就明顯不對勁了。
昨晚,倆人一塊兒到家,布丁道了晚安,掏出鑰匙開啟門,剛想進屋,卻看見豆腐呆呆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鑰匙,卻沒往裡捅。布丁覺得不對勁,就走過去問他。
“結果,經理,你知道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