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方子瑜,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如此歉疚。”
“我們生在這個時候,自然要承受這個時候的命運——你被預言為破軍,那只是你的一種可能,並不是你的全部。”
“所謂的破軍星,不過是一個代號,一個稱呼,王朝建立了千年,腐朽和陳舊早已不堪,為了享樂而不顧及百姓民生,王朝覆滅只是早晚而已,陛下有心治國的話,戍邊有名將,朝堂有賢臣,帝嗣立仁德,海晏河清,何必靠著術士的命盤水鏡,卜卦推算呢?”
夏王走近方子瑜,看著滿臉淚水的他,伸出手去,扶起他來,就如當時的誠瑞王歐陽英華一般,輕輕摸摸方子瑜的頭頂:”別哭,你受委屈了,他知道的,我也知道,令你難過了,從此以後,放下所謂的‘命運’,做你願意做的事情吧……”
夏王說完轉身看著遼闊的天地:”不要認為我是在刻意安慰你,這些都是我這半年來夜夜沉思,掩埋傷心的領悟,所謂命運,只註定了開始和結束,其中無限的可能都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就如當年我自己也有兩個選擇——他是不受寵的庶出子弟,我若堅決一點執意帶他離開,至少……”
夏王呵呵笑了兩聲,山風揚起他灰白的髮色和寬大的黑色袖擺。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倒不如建議你們兩個,好好把握,不要沉浸在悲傷之中,總有那麼些事情無法自己完全掌握,那至少……”
夏王楚轉過身來,直面臨軒,雙眼如炬:”要把握好自己能把握的現在,才能無愧於將來!對吧……龍神大人……”
臨軒站到方子瑜身邊,偽裝全退,白色的長髮在夜風中擺動,青藍色的眼直視著夏王。
“你想做什麼?”
“走上他曾經可能走上的位置而已。”夏王笑笑,”自私也好,狂妄也罷,這天下,要由我來掌管治理,我要送他一個清明盛世!我可有此資格?”
“當然。”
臨軒爽快道,伸手握住了自己身邊抬起頭來的人。
從此以後,
夜空之中,冷月有殘星相伴,縱使清冷,卻也不再孤單。
九月初九,白龍從人間菏澤鳴叫升空,夏王楚在西南深山之地舉起王旗,也加入逐鹿之爭,開啟了長達數十年的征戰時期,直到最後的統一。
方子瑜俯趴在臨軒的背上,從雲端看著地面,那些恢宏的建築小巧得如孩童在溪邊用泥土堆砌的遊樂之物,渺小而堅強的人們在戰火中流離奔走,堅強生存。
風漸漸刺骨起來,已經很靠近極北之地了,白色的巨大冰塊反射著陽光,透著奇幻的藍色。
臨軒變回人身,抱著瑟瑟發抖的方子瑜落在堅實冰冷的冰面上,極北之地少陽光,深藍色的天空裡總能看見漫天星光。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從睜眼開來就記得的景色,我會給你我所有的溫暖,讓我們在這裡靜靜地終老。”
臨軒低頭在方子瑜耳邊道,方子瑜身子回暖後,正探頭四處打量著,聞言,臉色有些緋紅,最終,一聲輕輕地回應:“好……”
一番蹉跎,幾回痴狂,到頭來,追求的不也正是這麼一個執手到老,安靜度歲的結果。
方子瑜偎依在臨軒懷中,慢慢走向冰雪的宮殿,風雪吹過他們走過的痕跡,雖冷,亦暖。
多年後,七十高齡的夏王在夜色中登上高樓,看著夜色沉沉中的人間永珍,一抬頭,黑藍的夜空中冷月如鉤,殘星緊緊相伴。
夏王在夜風的溫柔撫摸中,珍惜地握著自己帶了幾十年的玉佩慢慢閉上眼。
朦朧中,有人自夜色中來,身披星輝,輕駐月下,迷濛中,有誰在輕聲吟唱:
長夜寂寥
冷月如鉤
誰和高歌
有殘星伴
作者有話要說:
☆、心蓮
極北酷寒之地,冰雪的宮殿裡,一池冰水緩緩流動,碎碎地冰塊從白色的荷葉莖部緩緩流過,發出細小的瑟瑟聲。
比起宮殿外的寒風凜冽,宮殿內要溫暖得多,方子瑜坐在花池邊,伸手去摸不久前才透水而出的青色花苞。
冰雪化成的女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白色透著微藍的眼睛裡沒有任何表情。
方子瑜回頭看了它一眼,收回手站起身來。
冰雪的宮殿很寂靜,抬頭就能看到深藍的夜空,閃爍的群星和天邊微微的月光。
時間在這裡似乎被停止,沒有明顯的白日黑夜,只有日復一日的星斗轉移,方子瑜將手撫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