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實在愧對主公,幸好主公吉人天相,大難不死,否則盧梓舟萬死難辭其咎。今主公既已安然歸來,還請主公重罰屬下,以儆效尤,亦可令屬下良心可以稍安。”
盧梓舟說這番話的時候,意態堅決,大有一副李煜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李煜看著盧梓舟因為金樓一事,竟失去了往日的神色,彷彿數日間便蒼老了幾十年,心中大痛。
李煜攙扶起身子虛弱的盧梓舟,出人意表的道:“好!你既然甘願受罰,本王便依你所請。”
“謝主公。”盧梓舟說罷又要跪拜叩謝,李煜當然不準,硬是將他按到座位上去了。
李煜坐入主位之後,才裝腔作勢的道:“本王決定罰盧梓舟三日不得外出,這幾日更需安心喝藥靜養,待三日之後,盧梓舟必須還我一個健健康康的二弟。諸位以為本王如何處罰可還合理?”
譚照、孫菁等人聽此,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齊聲道:“殿下英明。”
盧梓舟正要出言反對,李煜即一個手勢制止他說話,接著道:“若金樓一事,正光執意請罪受罰,則應先罰本王,因為先是有本王信任正光,然後才有正光信任金樓。歸根結底,本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此事真要追究起責任來,本王當付首責。”
“我若果真處罰了你,豈非等於自暴其短,讓天下人都恥笑本王自作自受、沒有識人之明?如此後果,正光你可擔待得起?你若真是為本王著想,就應該快使自己康復起來,然後盡心盡力替本王物色大批人才,將功補過,如此才是計較。”
盧梓舟於是感激頓首,不再堅持。
第四十二章 從長計議(上)
李煜又稍微和孫菁等人寒暄了幾句,接著才鄭重其事的道:““言歸正傳,本王現在想知道在我昏迷期間,究竟還有何事情發生,我們就從三司推事那日說起,如何?金樓呢,他現在怎樣了?”
一提起金樓,盧梓舟又滿臉愧色的道:“當日經子遷於公堂外刻意提醒,金樓心中有鬼、以為暗度陳倉的計策被我們揭破,所以才倉促出手,偷襲主公。只是這似乎亦並非金樓本願,在主公受創之後,金樓亦自殺身亡了。”
李煜心中一凜,道:“金樓最後竟然選擇了自殺?照如此看來,他應該自從進入我龍翔府以來,就早已萌生死意,並不打算能夠活著離開了。”
孫菁卻反而讚道:“若是從武者的角度而言,其實我還真的挺佩服他,正所謂各為其主,事實上,金樓並沒有錯。史載‘要離之刺慶忌,蒼鷹擊於殿上’,其不亦謂金樓耶?”
李煜嘆道:“自古來,天理可測,而人性最難捉摸,金樓抑或真有其苦衷,不過如今此人既死,多說無益,坦白說,本王之所以問起金樓,亦並非是想追究什麼,此之謂生死各安天命,與人無尤。關於本王在公堂遇刺一事,且就此打住吧,我希望大家以後也不要再提。”
盧梓舟蒼白的臉上,卻忽然閃著智慧的神光,淡淡道:“此事卻還有下文,不容得盧某不提。”
李煜看見盧梓舟如此自信、篤定的樣子,心裡才變得真正的踏實,皆因這表示以前的盧梓舟又回來了。
李煜好奇道:“願聞其詳。”
韓熙載亦道:“盧先生素來謹慎多謀,想來金樓要將你騙過,必然需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盧梓舟苦笑道:“當日我之所以相信金樓,並帶他來公堂作證,是因為金樓向我們提供了一個訊息。他說他自己是馬空凌的人。”
譚照因這幾日因心有顧忌,故而見到盧梓舟的時候,對於金樓一事隻字不提,此事當然忍不住猜測道:“恐怕這個馬空凌亦不僅僅是馬仁裕之後人這麼不簡單。”
馬仁裕是南唐的開國功臣,與周宗齊名於世,為李昪倚重,故今馬仁裕雖已辭世,然馬家卻還是家世顯赫,亦因此馬空凌才有實力在金陵建立起‘大江聯’這等江湖上一等一的幫會。
盧梓舟點頭表示肯定,道:“沒錯,據金樓所言,馬空凌並非真心依附宋齊丘,在馬空凌的背後,其實還有一個神秘人,此人不但親自向金樓提供了六殿下的筆跡,而且依照子遷當日在司徒府外的遭遇,我們更可以斷定,這個神秘人,同時也是七夕之日策劃謀害主公的真正的幕後主使。可憐宋齊丘被人利用做了掩護還不自知,反而對馬空凌更加信任了。”
韓熙載皺眉道:“金樓這番話,亦不過一面之詞,可信度又如何?”
盧梓舟道:“盧某注意馬空凌久矣,此人行蹤神秘,背景複雜,絕對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