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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的向善、改進之心,亦絕非自己所願也。

自己既然矢志改變歷史、創造歷史,那麼必然要從簡單的改變人、事開始,憑誰都能知道,從來沒有大事,是一蹴而就的。

想到這裡,李煜又逐漸對自己恢復了信心,更有一種前無所有的成就感、征服感。

他深信自己作為一隻蝴蝶,必定能引發“蝴蝶效應”,小則改變人物的品性,大則改變歷史的軌跡,而這一切,就看自己如何去把握、取捨了。

聽了盧梓舟的一席話,他終於真正明白,歷史的定見,只能成為歷史,拿來借鑑、參考或可,卻絕不能奉為衡量人士的繩墨。

第三十七章 三司推事(上)

翌日金陵府升堂,數不清的百姓擁聚於大堂之外,引領觀之,議論紛紛。

張易、高越、查文徽三人坐上堂,李景遂、宋齊丘、孫晟等人則從旁聽審。

可以說,無論宮內宮外,江南江北,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洗淨了耳朵,分外關注今日的結果。

事實上,自從立案以來,金陵府也曾開堂數次,傳李煜過堂問話,但憑誰都清楚,那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並不能馬上就斷出個是非黑白來。然而今日卻與往日大不相同,皆因聖上已下了旨意,以邊事告急為由,無論如何,務必要於今日結案。

“啪”的一聲,居中的張易一拍堂案,原本鬨鬧的大堂,頃時間鴉雀無聲。

待“威——武——”之類的行堂例行程式走過之後,李煜終於在萬千雙目光之下,被傳喚上堂,不過好在他是皇子身份,可免了當堂跪拜。

對於生長現代的他而言,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孃親,而古代這些動不動就要三跪九叩的禮節,實在令他難以接受。事實上,每日的早朝參拜,亦是李煜最感可憐的時刻,即令對方是身為自己父親的天子至尊。

他生來就有傲骨,要他不問情由、奴顏婢膝的給人下跪磕頭,卻是比啞巴吃了黃連還要痛苦,好在他自尊心雖強,但也懂得變通,所謂入鄉隨俗,大丈夫能屈能伸,權當是告慰自己受傷的心靈的藉口了。

張易、查文徽、高越三人分別盤問了李煜一些事情之後,查文徽慢條斯理的道:“昨晚六殿下的門客金樓已經坦白招供,說殿下因為當日在天香閣與遼史達羅千有些私人過節,故而回府之後即連夜秘計授於金樓,要他教訓達羅千,豈料陰差陽錯,金樓卻反將蕭無稽誤殺,故而才有如今的事端。如今邊事告急,殿下想要戴罪立功亦未必沒有機會,只要殿下承認下來,使案情水落石出,免了朝廷人事的耽擱,加之聖上仁慈,知六殿下並非有意殺人,必然會從輕發落,如此國己兩便,殿下您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李煜大感有趣,查文徽的這番誘供不可謂不高明,表面上,他是一反常態的給自己開脫,儘量想辦法減輕自己的罪責,將兩國仇隙化小成為私人恩怨,其實卻是以退為進,暗藏殺招。須知一直以來,查文徽等人給自己這個被告,安著的都是“蓄意併成功殺害遼國主使蕭無稽,挑起遼唐紛爭的首要嫌犯、幕後主謀”的大帽子,一旦認罪,即需面臨來自契丹與國內的雙重壓力,後果非死即傷,十分嚴重。

而現在經由查文徽這麼一說,自己則最多隻是落了個氣量窄小、睚眥必報的名聲,至於一切後果,自然全可推由金樓這個命令執行者來承擔,當然對於契丹會否因為這樣的藉口而放棄報復自己,卻需要看耶律述律的決定了。

查文徽等人可謂把握住了被告的極其微妙的心理,皆因前後兩相對比,為了擺脫沒完沒了的糾纏,儘快脫身,李煜一時心軟之下,亦不無就此認罪的可能。更巧妙的是,在那張所謂證據的紙條上面,寫著的“清風驛拿下遼史”七字頗有歧義,橫豎都能說通。

所以查文徽突然轉變原先看法,改而這般理解,不但不顯得牽強,而且還順理成章的說得過去。

若是李煜苦於官司,想要鋌而走此偏門,那麼他幾可肯定,查文徽等人便會立即再以金樓暴死,告自己一個“殺人滅口”之罪,再加上車廷規一案以及私縱李轂兩事尚未有定案,那麼才真正是麻煩的開始。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挺佩服查文徽能夠找到這個突破點,若是李煜毫無防備,驟然得知金樓已死的訊息,在“死無對證”之下,說不定真會苟同查文徽所謂的供詞。

現在自己則可以將計就計,因為宋齊丘等人皆以為金樓已死,急功近利,很容易就露出破綻。

李煜故作遲疑,最後佯裝猶豫不決的道:“我能否見一見金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