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了。朝廷遂不得不經過三司推事,派人全力追查此案,緝拿真兇,直至有今日的最後結案。而這一點,也正好到達了主公心目中預期的效果。可以說,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李煜的掌控之中。
第三十八章 破案關鍵(下)
與其說,主公不為自己辯解,任由宋齊丘等人汙衊,是“引火燒身”,倒不如說,主公這是“引蛇出洞”,在張易等人全力的追查之下,一旦事情真相被揭露出來,那麼就輪到宋齊丘“玩火自焚”,自食苦果了。更何況,主公亦並非被動的聽天由命,將希望盡數寄託在張易等人身上。必要時,主公自然會祭出耶律鳳這一記殺手鐧,到時候即令尚不足以指認宋齊丘,但有耶律鳳為主公作證,那麼想要開脫這個罪名,也不過易如反掌。
其實這幾日來,主公還一直派盧郢等人暗中保護、監視金樓,盧梓舟則表現得更絕,他深信金樓有大義,所以每日都去牢房找金樓聊天,表面上盧梓舟說的全不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空談,其實則是變相的籠絡金樓的感情,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金樓的想法。
盧梓舟若是能夠成功說服金樓,在公堂之上反咬宋齊丘一把,進而聯合父親孫晟等人,扳倒宋齊丘,一舉將宋黨的勢力連根拔起,那就再理想不過。而這一點,其實也應該是當初主公任憑事態鬧大、任憑宋黨使勁渾身解數來對付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
說到底,李煜甘當這個嫌疑犯,其實就是以身作餌,引的當然是宋齊丘這條大魚。
想到這裡,孫菁的神光再一次落到悠然立於公堂的六殿下身上,芳心深處更無法控制的蕩起了層層的漣漪。
她發現自己與李煜相處越久,就越感覺到李煜的深不可測,難道他在百日昏迷期間,果真是福緣深厚,神遊到了天界,以致於學成了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的本事?
孫菁不禁自問芳心,像主公這般出類拔萃的英雄人物,世間幾百年出一個都難,若是自己眼睜睜的錯過了,她甘心嗎?
忽然間,孫菁覺得自己素來喜愛的這身男兒裝竟變得如此彆扭,心中更開始不停的暗罵李煜“笨蛋”。以六殿下的眼力,怎麼可能相處這麼久還看不出自己的破綻呢?難道說,自己女扮男裝之後,果真一點不像個女人嗎?又或者是,李煜根本早就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份,只是始終不肯說破?
就在孫菁思想的同時,案情的推進終於也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只聽奚廷珪指著李煜寫的詩句和金樓供的證據,篤定的道:“三位大人明鑑,這兩張紙條上的字跡,用的不但是用一種墨,而且還是我和父親專門為皇宮訂製的奚氏墨,因為這種墨是要拿來獻於聖上,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國體,所以我們除用了桐油煙、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十餘種名貴藥材之外,還格外新增了特殊香料以及黃金,以確保其色澤黑潤、入紙不暈、舔筆不膠、經久不褪、馨香濃郁、防腐防蛀等特點。我敢肯定,除非皇宮裡有人私自將奚氏墨偷出宮中,否則除了皇室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擁有此墨。至於六殿下的那副書畫,用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墨而已,在金陵輕易便可以買到。”
眾人聽得不明所以,張易遂補充道:“奚氏墨便是此案的關鍵。接下來本官會一一說明,現在先傳墨務官上堂。”
墨務官上堂之後,在張易的詢問下,只扔下了一句話:“近兩年皇宮一切用墨,盡採於歙州奚氏。”
等墨務官退下後,高越心中雖多少有點眉目,卻還是忍不住好奇,於是十分配合問道:“張大人,剛才奚廷珪和墨務官說的這一點,到底能證明什麼呢?”
張易笑道:“若僅是這兩人的供詞,當然還不能說明什麼,但是如果大家清楚六殿下向來不喜歡用香墨做書畫的這個習慣,加之奚廷珪所說的這種奚氏墨獨一無二、珍貴無比,尋常人家根本沒有可能得到,那麼我們便有理由相信,寫下‘清風驛拿下遼使’七字之人,非但不是六殿下,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朝廷中與六殿下有過節的權貴,所以才如此處心積慮的要陷害殿下。至於六殿下究竟與誰結怨,這個權貴到底何人,目前本官尚在追查之中。”
查文徽冷笑道:“張大人說來說去,最多也只能說明你到現在還是沒有真憑實據,不是嗎?”
張易於是拿出一本賬本似乎的冊子,當眾舉了起來,笑道:“我早知單是如此並不足以令人心服,所以我曾親自翻查了墨務官記錄奚氏墨的每一筆詳細出入,這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了何時何地皇室曾使用奚氏墨,某月某日,聖上曾賜予奚氏墨於何人,現在我們只須根據這上面的線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