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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金樓飲茶之後,緩和道:“若你實在覺得為難,六殿下亦不會勉強你,坦白說,現在即令沒有你替六殿下作證,殿下一樣有辦法還自己一個清白。你的出現,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金樓長長嘆了一口氣,沉吟良久,卻忽然問道:“申屠大人現在怎樣了?”

一旁的盧郢淡淡道:“放心吧,申屠兄現在並無大礙,不用你來操心。他只不過替你挨馬空凌一掌,之後就掉下了懸崖,幸好我們事先早有準備,誘馬空凌追到懸崖邊,而我和孫青則在懸崖下面接應,這才得以周全。哼,若是申屠兄有何不測,金樓你玩死也難辭其咎。最無恥的卻還是馬空凌,此人假裝劫牢,卻在牢房外暗施殺手偷襲,實在有違一方霸主的身份,若不是申屠肯以身犯險,現在的你恐怕已躺棺材裡頭了。”

盧梓舟道:“這也怪不得金樓,此所謂各為其主,況且官場上的事情,是是非非,歷來總說不清楚。我們作為臣子的,除了希冀尋得明公,能一展所長之外,還能有什麼奢求。換了是我處在你的位置,我一樣也會這麼做。事實上,金樓你並沒有錯,錯的只是你的主公,宋齊丘。”

金樓心中感動,猛一咬牙道:“我的主公,其實並不是宋齊丘。”金樓這麼說,無疑是表示他在他的主公與李煜之間,做出了選擇。

此言一出,盧梓舟、盧郢、朱元等人無不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原本在他們看來,金樓既已承認自己是馬空凌“大江聯”的人,而馬空凌又是人盡皆知的宋齊丘的爪牙,那麼金樓所謂的主公,自然該是宋齊丘才對。不過現在依照金樓之言,事情恐怕遠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盧梓舟沉聲道:“除了宋齊丘,還會是誰?”

金樓搖頭苦笑道:“我只知道主公與馬空凌關係相當密切,而他每次來見我們的時候,都是頭戴面具,身份更顯得神秘。不過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我敢肯定此人還很年輕,年紀與六殿下相若。至於主公具體是什麼身份,我想除了馬空凌之外,整個大江聯再沒有第二個人知曉。可憐宋齊丘還以為馬空凌一心為他辦事,事實上,馬空凌卻是自有打算,他所以投靠宋齊丘,只不過是想借助宋齊丘的朝廷勢力罷了。哦,對了,模仿六殿下筆跡的那張紙條,便是主公親手交到我手裡的。”

盧梓舟等人越聽越是吃驚,均感陷害主公一事非同小可,表面上,宋齊丘是最希望扳倒主公的人,而事實上,除了宋齊丘這支明槍之外,顯然還有不為人知的暗箭。看來遼使一案,內裡非但別有曲折,甚至還有可能牽扯到宋齊丘以外的另一方勢力。

然而這一方勢力究竟會是誰呢?年紀與六殿下相若之人,又得馬空凌盡心輔佐,還能在短時間內仿造出六殿下的筆跡,林林總總,所有跡象的矛頭全都指向了一個人——即燕王李弘冀。

難道真的會是他?

江寧府。

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張易取出了三樣東西,其一是李煜在七夕之難前所作的字畫,其二即金樓提供的紙條,其三即是在母儀亭寫下的詩句。

張易將這三樣東西拿給奚廷珪過目,好整以暇道:“奚廷珪可否替本官仔細看看這三張筆跡?有什麼發現,你儘管當眾說出來。”

此言一出,公堂內外又是一片譁然。

在場者除了張易、李煜、李景遂等有數的幾人之外,奚廷珪、孫晟諸人一時間亦根本摸不透張易到底要做什麼。

須知奚廷珪在一般人眼中,根本與此案無關,張易硬是傳他上堂作證,已使很多人難以接受,現在張易拿出三副筆跡,還說要為李煜開脫,反應稍差一線者,此時恐怕更覺有些荒誕,皆因單從表面上看,這些字跡原本應該是用來定李煜罪的有力證據才對。

當日蕭無稽遇刺,若非有金樓的紙條指證李煜,李煜亦未必會被列為首要嫌犯。

當孫菁第一時間知道此事的時候,她還毫不客氣的數落李煜,指責他為何不當場焚燬紙張,不知輕重緩急,以致於現在惹出這許多麻煩來。不過如今站立在公堂之外的孫菁早已弄清來龍去脈,聰慧如她者,自然已知曉李煜不焚燬證據的原因。

正所謂清者自清,李煜不燒燬紙張倒未必有事,反而若是他親手毀了證據,便有欲蓋彌彰之嫌,屆時這件事情,恐怕只會越描越黑;再者,宋齊丘既然有辦法找人模仿六殿下的字跡,那麼要再偽造一張自然也不是難事,所以此案的關鍵,其實應該在於金樓,而並非在於紙張;更重要的是,蕭無稽之死一旦立案,貴為郡王的李煜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被告,那麼這件事情就再也不能低調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