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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與後周柴榮倚重的宰相李榖(音:谷)交情甚篤,故投身江南之後,宦途坎坷不平,屢有升、遷,始終遭到南唐三代皇帝多多少少的猜忌,及其死後,李後主才後悔未能用之為相,輔佐江南,遂下詔贈韓熙載左僕射、同平章事,即宰相之職,諡曰“文靖”——在古代,凡與“文”字沾邊的,都是極好的諡號,可謂殊榮極矣。

韓熙載博學善文,才華橫溢,很有政治才幹。史載:“制誥典雅,有元和之風。”此君工書法詩詞,與江南另一名士徐鉉齊名,時稱“韓徐”。

只是韓熙載此人狂傲,生性放蕩不羈,家蓄歌姬四十餘人,生活糜爛荒縱,頗有魏晉風流。據傳後主曾有意拜為宰相,只是對韓熙載的恣意放縱很不滿意,於是就派南唐著名畫家顧閎中潛入韓府,窺看其縱情聲色的場面,目識心記,回來之後畫出來給他過目。這幅畫就是書畫界耳熟能詳的《韓熙載夜宴圖》,至今珍藏在故宮博物院,可謂國寶矣。

李煜心中暗歎,他既知曉韓熙載之為人,自不會再派人去弄什麼《夜宴圖》,如此一來,豈非失了一幅為人樂道的國寶?又轉念一想,只要他日稱帝,亦仍然可叫顧閎中到韓府去畫出《夜宴》來,只是初衷不同而已。

心念之時,李煜早已推門而入,自有管家等候在此,恭敬的帶他到韓府的書房去見韓熙載。

李煜夢醒南唐雖已有五日有餘,但此尚第一次進入豪宅之家,不禁大開眼見,雕樑畫棟,圖壁漆欄,雖不入客廳、住室觀望,江南官員之富貴,由此亦可見一斑。

區區韓府已是繁華至此,那麼他自己的安定郡府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呢?心中期待的同時,亦是感觸叢生。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

江南之亡,或亡於奢也。

到了書房附近,李煜遠遠望見其內燭火明亮,正有兩道人影投著窗格子幢幢的映了出來,房門則是嚴實的關著。

李煜油然打了個手勢,叫那管家可以自行退下了,然後才收拾心情,不再去考慮尚沒有根底可言的武功,用韓熙載一人,實勝過千軍萬馬,如今能親來會見南唐如此才俊,李煜見獵心喜,哪還有閒情去憂慮武功這種不著邊際之事。

李煜正要舉手敲門,“吱呀”一聲,書房竟自開了,出現李煜眼前的是盧梓舟,顯然是盧梓舟見自己來了,才主動開門迎接。

韓熙載卻兀自悠然的坐在高椅之上,只是稍微的瞥了自己一眼,怡然自得,神態不卑不亢,果然不愧是狂傲之人。

“主公請坐。”此時盧梓舟已讓出原先與韓熙載對坐交談的位置,他自己則側立李煜身後。

李煜也不推辭,泱泱然顯露出王者氣勢,入座的同時,眼睛明亮有神的逼視韓熙載。

韓熙載也是直視回敬,只微微起來,欠身行了一禮,然後與李煜一起坐定。

韓熙載年紀與盧梓舟相若,兩人又因出身中原,也難怪他們能夠一見如故,秉燭談歡至現在。

李煜從天香閣出來的第一站,不是皇宮,也不是安定郡府,更不是岳丈的司徒府,偏偏先選中了韓熙載的府邸,實在是李煜兄弟三人在天香閣的時候,深思熟慮而決定的。

所以日間譚照、盧梓舟二人先行離開,其時已開始為李煜奔走出力,因韓熙載是李煜重視的賢能,所以他就讓盧梓舟先來一晤,以試韓熙載之心意,畢竟此時的李煜還沒有絲毫將來能夠繼承皇位的徵候,可謂勢單力薄,想要拉攏人來投靠他,實在困難。至於譚照,則為李煜出去招攬譚照在風月場所一些不得志的摯友,以及拜訪李煜的岳父周宗。

李煜現在除了李從嘉仁孝、友善待人的性格,以及父皇對他的寵愛,再有就是傳奇色彩的出生命格和民望之外,可以說再也沒有其它資本籌碼了,想出來獨樹一幟、與人分庭抗禮確實可謂艱難險阻重重。

所以這個時候,他雖明知韓熙載官任中書舍人,在中書省掌管制誥,即擬草詔旨,為父皇倚重,卻仍不得不求其助力。

中書省共置中書舍人六人,正五品上,是中書省的骨幹官員,掌侍進奏,參議表章、草擬詔旨制敕及璽書冊命,此時南唐的另一才士陳喬,也是任中書舍人之職。

如今南唐朝中之大臣,或為唐皇李璟心腹,或為皇太弟李景遂所用,或投燕王李弘冀麾下,再有就是太傅宋齊丘和宰相孫晟(音:聖)分別朋結兩黨,就連齊王李景達也算是自成派系,凡今朝堂上之人,十有八九已有其陣營。這一切,自然是李煜透過史書再結合這幾日的努力瞭解得來。

李煜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