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身前,伸出其微微顫抖的手上下打量著李煜,眼眶裡則是滿盈了淚花,嘴裡一個勁的念道:“好,好……”由此可見其念子之深切。
李煜本來侯在宮門的時候,因為久不見召,加之疲累,竟沉沉睡去,等太監來喚醒他的時候,他正憂心該如何使自己表現得父子情深。而此時見到李璟思念關懷之情油然而發,深受其感,亦不由得想起了與自己天人永隔的父母,他們又會是怎樣的思念自己呢……
再者李煜內心深處,似乎對李璟亦有著異樣的熟悉,昨日見到老僧時的那種不能自控的奇異感情再次迸發湧現,李煜終於重重的跪在了李璟膝下,一時間聲淚俱下,潸然泣道:“父親,兒臣幾與您天人永隔了。”
李璟將李煜扶了起來,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個時候,不消說李璟已知《水調歌頭》中的親念之人正是他自己,此時對於李煜自然是更加的寵溺喜愛。
父子二人一番真情流露之後,李璟似乎才發現了李煜的衣飾的異樣,心痛道:“為何作這般打扮?孩子,你要回來,只需與韓愛卿一同來見朕就是了,又何必還要受此轎伕之苦。”
李煜故作驚懼,道:“是有人要殺兒臣,兒臣再不敢輕易顯示身份。七夕那日之危,兒臣心膽俱裂,至今猶有餘悸,所以我……”
李璟不禁雷霆震怒,道:“究竟是何人敢對我兒如此,韓卿,對於此事,你可有端倪?”
韓熙載搖頭,道:“恐只有六殿下自己知之。”
李璟這才知道自己問錯了人,轉問李煜時,卻只見李煜痛哭道:“父皇,恐怕兒臣這輩子都需憂思度日,藏匿己身以避災禍了。兒臣根本不知自己得罪的是誰,只知欲殺我之人,應該極有權勢,手有重兵,可能就是周朝之人也不一定。父皇,兒臣無能,身無自保之力,幾死人手,使我大唐丟了顏面,還請父皇降罪。”
李璟對李煜疼愛還來不及,又怎忍心降罪,更何況,李煜本就沒有罪過,此時李璟不禁失了方寸,於是問韓熙載,道:“叔言,可有什麼計策,能安六殿下心神?對了,朕聽聞無相寺的文益禪師刻下正在金陵,不若就請他到安定府上作一場法事吧。”
韓熙載點頭道:“此亦不失為一個良方,不過微臣聽說,求人者不如求己,況且長命久安之人,除了拜神求佛之外,同時還會勤修已身、養心健體,故天命可以求之,而人事不可偏廢。”
李璟道:“然而可以如何盡人事?”
第七章 唐皇李璟(下)
韓熙載道:“微臣其實昨晚就已為安定公想好應對之策,奈何安定公不允。”
李璟正要問之何故的時候,李煜斷然道:“韓公切勿再提此事,本王即使身死人手又何妨,總不可叫我父皇的親軍有所分弱,萬一有賊子闖來謀刺陛下,驚嚇了父皇,其罪大矣。”
李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韓熙載是想叫他派一隊親軍去保護李從嘉,此時當然不假思索,道:“皇兒不用替朕擔心,朕在深宮,自有御林軍護駕,朕最放心不下的倒是皇兒你了,就依韓卿之言。”
李煜又是心中一慟,感動道:“叫父皇為兒臣擔心了。不過此事還是不可為之,兒臣以為若是父皇獨對兒臣派以親軍,而二皇叔、皇兄皇弟,卻都不曾享此恩寵,恐朝廷說父皇過溺兒臣,惹人不滿。故若是父皇為兒臣著想,只需答應兒臣兩件事就成。”
李璟對李煜可是百依百順,見李煜有所求,滿口答應,道:“莫說兩件,就是多少件朕都依你。”李煜心中暗喜,卻並不急於一時,而是岔開道:“父皇,兒臣還沒有和你說這百日來的事情哩!”
李璟即臉露關心之色,道:“皇兒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了。”
李煜道:“這倒也不是,七夕那日,我自重傷被一個道士救下之後,就昏睡了足足一百天,哪裡也未去得。”
李璟又仔細了看了李煜上下全身,驚道:“竟有這等怪異之事?”
李煜心中竊笑,侃侃而談道:“這還不是最怪的,更怪的是,在兒臣昏迷的時候,兒臣做了一個夢,夢裡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那裡的人頭髮都是剪得短短的,衣服緊俏開放,時常露出手臂和小腿。那裡的馬路也特別寬,在馬路上面不是馬或者馬車在賓士,而是有二個輪子或者四個輪子的東西在飛快的移動,比之千里馬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們要麼在那東西上面馳騁,要麼在那東西里面駕馭,輕鬆愜意,很是神奇。”
“後來又有一個人引導我去學習了許多東西,說是兵法韜略、將帥之道,將來我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