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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從此,中原腹地盡失天險,猶如赤裸的美女受盡契丹的踐踏,沒多久,遼兵攻入汴梁,即開封,後晉遂亡。

此後,燕雲十六州便一直為契丹佔據,終宋一朝,力不能復,在中國歷史上,只有到了明朝,朱元璋派遣徐達、常遇春攻克元大都以後才重歸漢人手中,到了清朝,則又被滿族人統治,故燕雲之漢人,可謂是命途多舛。

李煜每思念及此,亦不自禁嗚呼哀嘆。此時憂愁之感亦油然而生,這一幕,自然也逃不過盧梓舟的眼睛。

譚照聽到盧梓舟言及柴榮不能過四十大關,卻是愕然以對,嘆道:“正光兄既然知柴榮命薄,亦應知此世間紛亂,蒼天不眷,黎民倒懸,怕不會再賜有太宗之賢能了。”

盧梓舟好整以暇,道:“非也,在百日之前,盧某夜觀星象,見帝王星偏移南方,知金陵將有聖皇出世。某雖無孔明之才學,但也希望能尋得明主而盡力輔佐之,故而南下金陵,逗留多日。”

此語一出,李煜心中自是又驚又喜,盧梓舟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炯炯的看著自己,其意不言而喻,這也正好應了李煜之帝王懷抱。與此同時,李煜對盧梓舟的能耐又是敬佩了三分,料來這幾天來,不是他相中了盧梓舟,反而是盧梓舟看中了自己。

譚照此時亦開始明白過來,盧梓舟指的聖皇,正是眼前的李煜。

李煜忽然心中一動,起身道:“我等三人,話語投機,志同道合,不如就效仿古之‘桃園結義’,就此義結金蘭,以年紀論長幼,如何?”

譚照未有多想,豪情催生,也當即站起附和道:“有何不可!”

當李譚二人望向盧梓舟的時候,豈料盧梓舟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來,道:“不可。”

兩人愕然以對。

盧梓舟微笑道:“非是結義不可,而是以年齡排長幼不可,昔日‘桃園結義’,不以雲長為兄,而以玄德為長,此何故也?”

譚照道:“自然是身有貴賤,位有尊卑,劉玄德當時雖然落魄,卻是皇族血統,此君臣綱常使然。正光的意思是……”

李煜心中暗歎,他之所以決定在說明自己身份之前和此二人來個結義,正是怕他們有此顧慮,他可不習慣有兩個比自己年長的人,還叫自己哥哥。怎想到盧梓舟竟還是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一面感嘆古人之迂腐,一面卻慶幸在綱常敗亂的五代,還有盧梓舟這般固執可愛之人。老實說,李煜既然有帝王之志,自然是希望皇權至上、無人侵犯了。

他自己雖然對君臣看淡,但他也不會蠢至教人如此,否則那就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盧梓舟細說從頭,娓娓而談道:“自五天前,《破陣子》流傳伊始,我便已開始注意李公子之名,後來蒙公子邀我以文,見到公子樣貌,古之虞舜也,一時間驚為天人,此後又經兩三次詳談,得知公子是項莊舞劍,意不在以文會友,於是某乃盡託身世來歷,果然公子興致勃勃,問我於燕雲臣民之疾苦,不問鬼神問蒼生,此豈是昏聵平庸之君可以並論,再昨日,某見公子繪了一張版圖,天下形勢躍然紙上,且版圖全貌,有如鳳鳥啼鳴,氣勢磅礴,可知公子之志不止於江南與中原,契丹、回紇、党項等部全都瞭然於胸,圖謀深遠,其志凌雲,可與天比高。至於今日,公子邀見我二人,故作闌珊之意,乃試探我等可有報國之心,欲收歸麾下也。公子既有大志,胸中又藏有韜略,且才情氣度皆為人上之人,如此人物,數遍十國天下,唯大唐六殿下一人而已。”

此時李煜也不再隱瞞,點頭道:“在下正是李從嘉,盧先生誠古之張良也,盡道李煜心中痴念。”同時心中好笑,他的那副地圖,明明是雄雞狀,卻硬被盧梓舟說成是鳳。

譚照則是一臉恍然之色。

最終,李煜三人歃血結拜,以李煜為兄長,盧梓舟次之,譚照次之。

結拜儀式過後,譚照先說出了心中幾日來的疑慮,道:“我初見到兄長樣貌的時候,也曾妄自揣測兄長到底是何身份,雖曾想到過或有可能是六殿下,但轉念一想,世間傳聞六殿下乃是寄情山水花叢、風流倜儻之人,一心辭隱,志不在朝廷,所以卻又否定了,如今看來,卻是民間謬傳不成?”

李煜會心一笑,安然道:“自然不是謬傳,正光以為如何?”

盧梓舟也是一笑,又轉而反問譚照,道:“三弟以為如何?”

譚照再作一想,已然明白了過來,喜道:“此必是兄長韜晦之計也。如此則一切都變得合乎情理了。”

李煜忽道:“兩位可知為何我李煜會飄零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