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塞口裡,“田苦怎麼沒來呀?喜帖我可是親自送到他手上的。”
“他和沈晴去了七星峰。”林少意說,“唐鷗和沈光明在山裡發現了新奇玩意兒,讓他去研究研究。”
司馬鳳立刻心癢了:“什麼神奇玩意兒?”
林少意便回憶著田苦說的話,跟他慢慢講起來。三人坐在樹下矮几旁,倒也無人打擾。李亦瑾看著林少意下飯,連吃兩塊點心後嘆了口氣,伸出兩指揉揉自己的腰。
喝酒誤事,真的誤事。
他想。
第3章 人面燈(3)(捉蟲x2)
司馬鳳和遲夜白都吃了一驚,連忙細問。
原來倆人要尋訪的這位“故人”文玄舟是個大夫,常年在外遊歷,最近才帶著自己義子回到蓬陽定居。文玄舟喜愛清平嶼,兩人便在清平嶼停留了下來。這孩子並不知道文玄舟和別人有什麼來往,他跟著文玄舟十年有餘,但不清楚他的人際關係。文玄舟在清平嶼落腳還不足一個月,是前幾天才出的事。
“他坐船去釣魚,結果春汛太急,不小心掉進錦衣河裡去了。”少年仍在抽泣,“有人看著他翻進河裡,連忙下水去救,結果還是沒能救上來……”
念及此處,他大放悲聲,把手裡那本冊子都抓皺了。
司馬鳳十分憂愁。文玄舟死了,他和遲夜白得立刻回去跟司馬良人稟報,看來賞花吃魚摸小手的計劃是不能實施了。
眼看少年哭得太兇,司馬鳳生出些憐憫之心,便問了他名字和住在何處,他們帶他回去。
少年名叫宋悲言,是個聽上去就讓人不太高興的名字。遲夜白將他攙起,他一邊流著鼻涕眼淚,一邊跟遲夜白道謝,並告訴他自己住在桃園。
遲夜白眼中掠過一絲訝色:“桃園?清平嶼上有幾個桃園?”
“一個。”少年擦了眼淚,“這麼小的地方,還能有幾個呀?”
“就是那個死人的桃園吧。”司馬鳳說。
少年毫不遲疑,立刻點頭:“是的,那天晚上我還見到屍體了。”
文玄舟與宋悲言來到清平嶼,第一件事就是在桃園旁邊買了一個帶小院的房子。房子距離桃園極近,平日不用曬藥嘗藥的時候宋悲言常常到桃園裡面玩兒。島上唯一的一個池塘也在桃園裡,池子裡養著魚。魚們多吃春天的桃瓣,條條肥碩鮮美。宋悲言吃不起,但每天都要去看兩眼,一來二去的,熟悉了桃園的每一條路。
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是被犬吠聲吵醒的。等披了衣服跑出去,才發現整個清平嶼的人幾乎都醒了,各處燈火都亮起。他循捷徑穿過桃園,一直跑到門口才見到混亂的源頭。
死的人是島上有名的大戶劉俊勇劉老爺。劉老爺今年五十多歲,嗓門粗聲音大精力足,是清平嶼上最有錢,也最有影響的人。
發現死的是劉俊勇之後大家都慌了。宋悲言是外來人,只曉得死的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並不清楚人們緊張什麼。
“桃園晚上是不點燈的,怕擾了樹和魚。”宋悲言說,“可那天桃園裡掛了一盞燈,燈上是張人面。我沒見過那樣奇怪的燈,它底下結著紅穗,穗子上都是血,一滴滴往下掉。”
遲夜白正認真聽著,忽見司馬鳳展開了他那把扇子,一聲不吭地扇了兩下。
扇上是墨汁淋漓的兩行字:塵世紛紛千百輩,只君雙眼識英雄。
司馬鳳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頭瞧他一眼。
遲夜白立刻明白,司馬鳳對這件案子來了興趣。
“你見過屍體,還記得屍體是什麼樣的麼?”遲夜白輕聲問宋悲言,還從懷裡掏出帕子讓他擦眼淚。
宋悲言稍稍平靜了些,把當日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面前的兩個人。
劉俊勇死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背上插著五把刀,每把刀都刺入最深處,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而除了背上的傷之外,劉俊勇的腦殼也被重物砸過,滿臉是血。他穿著十分繁複華麗的衣服,腰上玉佩和手上戒指都被人剝走了。
“你怎麼知道他有玉佩和戒指?”司馬鳳打斷了他的話。
“清平嶼的人都知道的。”宋悲言說,“劉老爺腰上總有一塊羊脂血玉,是個壽字。他很富貴,手上常戴著三個戒指,一個綠玉的,兩個金鑲玉的。”
宋悲言說完後見面前兩人沒出聲,躊躇片刻,小聲道:“還有一件事,我跟巡捕老爺說了,但他們都不信,還讓我別再告訴他人。”
“什麼事?”
“劉老爺身上有一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