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鳳還要再問,遲夜白抬手止住了他。遲夜白方才潛水到赤神峰山腳下,路上聽到了水工們議論邵繼聖被殺的事情。他心中疑竇重重,開聲問邵金金:“你在鬱瀾江上殺的那個人,不是邵繼聖,是賀一雄?”
“對。”
“可他長著邵繼聖的模樣。”
遲夜白話一出口,忽地就明白了。是邵繼聖的那張臉皮。
“賀一雄年少時在江湖上混過,三教九流都有接觸。他沒能逃到山腳下,因為烏煙閣的防備太嚴密了。他也放棄了做燈的想法,將我兒臉皮蒙在臉上,想趁著夜色逃出去。”邵金金語氣陰沉,“但當天夜裡我便發現了我兒的屍首。那時賀一雄已逃到鬱瀾江邊,我便追了上去,將他一劍穿心。”
遲夜白長嘆一口氣。暗夜中在船上搏鬥的不是邵繼聖和他爹。那個叫嚷著要撕去麵皮的人是賀一雄,他想在眾多水工面前露出真模樣,說不定還要說出賀靈的身世——於是邵金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殺了他。
“賀靈把邵繼聖和賀一雄的屍首釘在山壁上,又是為了什麼?”
“釘賀一雄是為了將其屍體曝曬。我們這兒有個說法,人死後七日還不得入土,魂魄便找不到通往地府的路,生生世世都要纏在骨頭上,做孤魂野鬼的。”邵金金低聲道,“至於我兒……我也不知道小靈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懂。”
遲夜白趁著邵金金說話的機會,低聲告訴了司馬鳳方才人面燈的事情。司馬鳳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奇怪,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或是想到現在不便於說話,他最後只點點頭,抬頭衝著樹上喊了一句:“阿四,訊號。”
阿四抱著搖搖晃晃的樹梢,應了一聲,從腰上掏出個竹筒子上下晃動,隨即拉開了木塞。木筒子裡竄出一團火光,直衝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