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容一人進出的洞口。他穿過半面坍塌的牆,發現後面是曲折逼仄的小巷,地形複雜,易於躲藏和逃匿。
“張公子到這裡來是臨時起意,但這牆塌了半邊,這樣一個天然的洞口,兇手如果躲在這裡,倒更像是在守候獵物。”遲夜白告訴司馬鳳地形的問題。
“這個暗娼窩就是他的餌。”司馬鳳忽地眯起眼睛,“那幾位死了的人,也許都是在這裡失蹤的。”
兩人立刻開始敲門。僕人在一旁愁眉苦臉:“不用敲了,沒人了……昨夜公子不見之後我們問過那裡面的女人,都說和她們沒關係。我們還想著應當派人守在這兒等家裡來人,結果一個不注意,她們從天井裡爬出去,跑了。”
這幾個女子有嫌疑,遲夜白記了下來,打算回頭讓鷹貝舍的人去找。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一旁的甘樂意突然出聲了:“哎喲,你們過來,瞧這是什麼。”
司馬鳳和遲夜白湊過去,發現甘樂意指著牆上的一片黑紅色斑點。
“……是血。”司馬鳳問,“什麼時候的?”
“應該是昨夜的。”甘樂意說,“蘸點兒霧水,還能擦下一些來。”
牆上的血跡和地上的血跡形狀不一樣。地上是圓點,是滴落造成的,牆上卻是片狀,是噴濺出來的。司馬鳳站在血跡面前,比劃了一下,血液噴出的位置大約在他下巴和脖子一帶。
“你家公子大概多高?”遲夜白問那僕人。
“跟司馬家主差不多高。”僕人說。
司馬鳳點點頭:“原來如此。兇手擄走這幾個人的時候,是先抓破了他們的喉嚨。我們原先以為抓破喉嚨是為了不想讓他們出聲,如此看來,這還是一個讓這些公子哥兒們驚恐害怕的手段。”
“且他們都知道喉頭是關鍵地方,失血之後便不敢胡亂掙扎。”遲夜白接了他的話,“便於兇手帶人走。”
他們對東菜市的地形不熟,司馬鳳和遲夜白簡單商量之後,決定留下兩個人在這兒守著,其餘人先回去,遲夜白則到十方城分捨去安排探子,查探逃走的暗娼和巷子底部的暗巷通往何處。
從十方城分捨出來之後,司馬鳳問他想不想去喝茶聽故事。
“十方城這兒的普雲茶樓十分有名。”他說,“而且可以聽到很多資訊。”
“去吧。”遲夜白說,“不過去之前,我得跟你說一件剛剛想起來的事情。”
遲夜白看著走在兩人面前的甘樂意和宋悲言。甘樂意還是不擅長騎馬,緊緊抓住韁繩,腰都直不起來,宋悲言正教他要抬頭挺胸。
“說什麼?”司馬鳳很感興趣地眨眼。
“京城花宴一案中,那位王爺豢養的死士裡,有一個人極擅長使鎖喉功。”遲夜白伸手比劃,“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鎖喉,而是傷害對方的喉嚨,應該也輕而易舉吧?”
“你真覺得這個案子和花宴類似?”司馬鳳皺眉,“但花宴主要是為了享樂,這案子的兇手是在發洩。”
遲夜白沉默不語。四人又走了一段路,眼看普雲茶樓就在前面,遲夜白突然拉著司馬鳳的衣袖。
“花宴案裡面的人都死光了麼?”
“死光了,真的是一個不剩。”司馬鳳低聲道,“那王爺可不管什麼人,什麼身份,只要是出現在那個地方,可能傷害過他女兒的,他全都下了手。”
“不,我是問,那些被售賣和褻玩的孩子呢?”遲夜白臉色凝重,“他們也都沒了嗎?”
天窗仍亮著,但躺在床上的張公子是一點兒也看不到了。他被蒙著眼睛,塞住了嘴巴,在床上瑟瑟發抖,四肢百骸的疼痛,身體內外的疼痛,所有的疼痛都令他恐懼,讓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方長慶喘著氣,從床上走下來。蘇展拿著剪刀站在床邊,剪刀上還沾著張公子的血。
他看著蘇展,心想,自己也被蘇展弄成了一個怪物。
方長慶以前並不覺得凌虐一個無法反抗自己的人會有什麼快感,但接連如此抓了幾個,殺了幾個,他漸漸能懂得蘇展的樂趣所在了。
他看都不看一身傷痕的張公子一眼,直接問蘇展:“怎麼處理他?”
“你要跑嗎?”蘇展彎下腰,溫柔地問張公子。他從他口裡掏出一團破布,張公子立刻發出了啜泣的聲音:“不跑……我一定一定不跑……”
蘇展咔嚓咔嚓動了幾下剪子。張公子像是被蟄了一樣,整個人都彈起來,兩條腿夾在一起,哭叫道:“別別別!別用這個!我我我四代單傳,我還要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