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雨水嘩嘩直淌。而六人停留的樹藤上方,是一片極其濃密厚重的樹蔭,倒為他們遮擋了不少風雨。
清元子在這山中生活一月有餘,此時不免有些得意:“聽我的,不會錯。這天生谷古怪得很,每天夜裡都要刮這麼一陣狂風,又是風又是雨的,谷裡除了我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之外,沒有一處是乾的。”
唐鷗卻在想,原來石階上的青苔是這樣來的,原來骨頭寨周圍之所以長了那麼多樹,又長得那麼繁茂,原來是因為這夜夜的雨水澆灌。方才他若是和沈光明跑上石階,難保不會被這風吹下來,或是因為石階太滑而摔倒。
“這不是什麼怪風!”田苦大聲說,“這定是因為天生谷太深,日夜的溫度不同,加之地形仿似漏斗,隨著夜間熱氣與冷氣交替,最容易產生風雨,這雨水是谷裡頭的湖水啊,是從下面被捲上來又落……”
耳中盡是呼嘯風聲,司馬鳳踹了田苦一腳讓他閉嘴,扯著嗓子大喊:“還要多久才停!”
“一般都得半個時辰!”清元子也扯著嗓子回答,“再忍忍!”
骨頭寨外頭風聲呼呼,裡頭卻十分悶熱。但由於骨頭間疏不一,雨水澆在寨子上,最終也淌進裡頭,一時間寨子中盡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無論水從那一層灌入,都會流到第一層。天長日久,不管第一層地面淤積著多少人血,也被一一沖刷乾淨了。而只有繩索垂落的那處,也就是存著空洞的地方,因為頂部被密密遮蓋著,沒有受到雨水沖洗,仍舊保留著揮之不散的血腥氣。
遲夜白無處避雨,也不想走近牆壁,只能站在空洞邊上。雨水細細一根,落在他的肩膀,把他半個身子打溼,另外一半倒還是乾的。
在黑暗之中,陰冷的程度彷彿加劇了。遲夜白運起化春訣取暖兼烘乾衣服,默默等待這場雨過去。他手裡的那支蠟燭已經被打溼了,現在唯一的照明源只剩下那桌上的另一根殘燭。
可他暫時不想點燃它,不想看到周圍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