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爵的長子一直住在馬棚邊,隱忍多年,卻不想如今倒是硬氣了一回分了家。這熱鬧自然引得京中人議論紛紛,加上賈家二房的閨女還在宮中為妃,這忽然分家之舉實在有些古怪。
不過外人卻是難以得知詳情的,只知道這家順利的分了,京中上下無不納罕賈家的史老太君怎麼會應下此事。
徐澄原有些猶豫是否要告知黛玉此事,卻不想她竟然早就知道了。
“師妹如何知曉?”徐澄微皺眉道。
黛玉淡淡的一笑:“師兄,還真當我萬事不知,這京中上下皆知,我豈會不知。師兄不必擔心,這賈家之事自然有賈家人管,自然於我無礙。”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這事其實不是別人告知的卻是賈家之人所說。不過不是賈母,卻是賈家二房。
外人不知這分家的根由,黛玉卻是知道的。賈母和王夫人為了各自的原因站到了甄家那邊,意圖幫助甄家脫罪,求黛玉不成,竟然收受甄家的財務。這事叫賈璉知道了,甄家只是被押解回京,尚未定罪,忠誠親王還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自然想找人討個主意,叫了王熙鳳前來看黛玉,順道打聽下可知道些什麼。
黛玉不好說什麼只安慰了幾句,只是提起甄家自然言他們罪有應得。黛玉估摸著賈璉大概是不想受牽連才分的家未可知。只是她卻不知這其中還有另一人的手筆。
賈母算計黛玉之事程瀟記在心裡自然想著回敬一次,這賈璉的動作叫他看在眼中。尋了個機會把賈璉找了出來,也不必多了,私藏犯官家財就是一樁罪,讓賈璉看著辦。
賈璉在刑部辦差,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罪,既然甄家倒定了,無論如何也不願叫牽連了自家。但是這事是賈母和王夫人做下的,其他不論,只怕自己說了也未必肯聽。想著這些年出風頭的都是二房,說不定大房還要受他們牽連。
賈璉咬咬牙找上了賈赦,大房自打賈璉進了刑部,多加約束,雖然不敢說沒有仗勢之處,但是大罪絕對沒有。賈赦自然不願自家的好日子受牽連,再想到賈母這麼多年的偏心。一狠心就找了賈母要分家,初時賈母自然不願意,但是賈赦賈璉有備而來。不分家的話就出首王夫人藏匿犯官財務和私放利錢。
總要受牽連的,倒不如求一個開恩,說不定也就是一個治家不嚴,事情又不是他坐下的,只是宮中的賢德妃以後只怕好不了。
再想不到賈赦會拿此要挾,更是手握證據,賈母縱然被氣得半死卻也沒有辦法,在她看來賢德妃是賈家最大的倚靠不能有失,為了這個只能答應賈赦分家之事。
只是她絕不會叫二房吃虧,一般長子和幼子分家,向來是襲爵的長子得大頭,到了賈家卻是五五分。賈赦雖然不滿,但是見好歹能進自己手上也就咬牙吞了。
分家只是分的公中的財產,賈母的私房是未動的。她原本就疼寶玉,到如今越發不會願意留給大房了,賈赦本來還想著把二房趕出去,賈母的私房將來未必不是他的。可是賈母當然不願意,雖然分了家,但是還叫二房住在這府裡,只說沒有合適的房子,若是賈赦相逼,那麼她也跟著走。為著孝道,賈赦也不敢逼得太過,也就這麼僵著。
賈府的這臺戲精彩的很,內中還有許多的故事外面的人傳的不少,更多的卻是捂住了沒叫往外傳。難得賈母發了狠,倒是是起了作用。
不過外人不知,卻有人知道,譬如程瀟。為著心中那點小心思,程瀟狀似無意的把賈家的事情說給黛玉聽,當然沒露了那個破石頭,賈寶玉。
若是賈家分家影響最大的是誰,那一定是賈寶玉了。既然分了家,那大觀園是住不得了,身邊的丫鬟也不能留那麼多。
那人犯了痴病既然鬧將了起來,真真的讓人呢不知道說什麼好。程瀟還故作無辜的嘆息道:“賈家這位表兄倒是個惜花人。”變說還偷覷著黛玉,想看其臉色。
黛玉不是傻的,前頭還沒什麼,這人是個小心眼的,為著上次的事情他看不上賈家,自己也不好多什麼,但是後來卻有些不對味了。好好的扯上二表哥,還有那些個事情,分明是故意的。
“世子若是羨慕了,大可也尋上些,做個惜花人。”黛玉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程瀟立時正了正姿態“我只是擔心二表哥這般嬌慣將來如何能夠撐起家業。”邊說邊看向黛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也只願憐惜眼前人,那些個花我一朵也看不見。”
這還是武將,分明是個,是個登徒子。黛玉的雙頰霎時就羞紅了。不過這回沒得她羞得起身逃跑,程瀟就被一個果子砸了一下。